花奴儿耐着性子,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冷声道:“大半夜的,有什么大事比睡觉还重要?”/p
她开了门,让大家去议事厅等她。/p
缓步到了议事厅,只见一群侍卫后面躺着一条死尸,那白绫勒住脖子,连眼睛都没有闭上。再看死尸旁边,青儿一脸悲切,低声啜泣。/p
“这到底怎么回事?”/p
府里面已经很久没有出现过这种人命关天的大事了,花奴儿瞬间清醒了,困意顿消。/p
“属下们在巡查,就听见院角那边有动静,跑去一看,就见到这女人挂在了树上,已经没了气。”/p
花奴儿听后,觉得蹊跷,“自杀的?那这个人是怎么回事?”她指了指跪在地上的青儿,眯了眯眼,“我好想在哪里见过你。”/p
青儿慌忙跪着跑到花奴儿跟前,柔弱道:“花副将好记***婢叫青儿,是浣洗坊里的,曾经给您送过衣裳。”/p
“哦,是有那么点儿印象。”/p
花奴儿记得这丫头是从青楼里抓来的,当时不免对她多留意了一些,语气便稍微缓和了一下,“你又为什么跟着一起来了?”/p
那领头的侍卫抢先道:“回禀花副将,我们发现这吊死之人的时候,青儿姑娘就在现场,因为事关重大,也没有敢私下将她放走,便一起带了来。”/p
“青儿,大晚上的,你为什么要跑到那里去,而且,死尸旁边就只有你一个人?”/p
花奴儿抬眼观察了一下青儿的情绪,发现她并没有任何慌张,虽然脸上泪珠滚滚,却只是悲伤而已。/p
青儿哽咽道:“这个丫头,就是您一直想要找到的那个私下勾结侍卫的人。”/p
她掏出事先准备好的两块一半儿玉佩,递到了花奴儿手上。/p
“奴婢曾经和这个丫头关系较好,她的事情被您发现之后就一直战战兢兢,又听说那男人已经死了,便将这两块儿玉佩交给了我。并让我晚上去后院找她,说是要做个了断。”/p
青儿说道这里已经泣不成声,一边用手中的帕子擦着泪,一边又断断续续道:“我问她,怎么个了结之法,谁成想……”/p
在场之人听说之后无不摇头叹惋,见青儿简直要哭死过去,根本就没有人怀疑她说的真假如何,况且能够得到人家两口的贴身信物,必定假不了。/p
花奴儿看了看手中的玉佩,轻轻一合,就是一整块儿了。/p
她叹道,“互相喜欢就直接告诉王妃,有没有人拦着。暗地里偷偷摸摸的,难道不知道府里向来的规矩吗?”/p
花奴儿将玉佩收起来,打算明天报告给王妃,“连殉情的勇气都有了,却不敢站出来承认,这叫什么事儿呐。”/p
青儿知道花奴儿也正发愁着怎么跟王妃交代,毕竟事情是她花副将亲手挑起来的,一连着死了两条痴心人的命,那慈悲的王妃还不知道要怎样子责怪呢。/p
“花副将,依照青儿看,这两人并不是多么痴心。”/p
青儿刚一开口,花奴儿就知道有内情了,她饶有兴趣地道:“为什么这样讲?”/p
“就像花副将所说的,连殉情的勇气都有了,又怎么怕承认之后的挨罚呢。平日里我和这丫头自是交好,就感觉出来两人不过是耐不住寂寞,互相慰暖取乐罢了。那男人死了,她说做个了结,未必就是以死相陪。”/p
青儿眼珠偷偷瞄了一眼花奴儿,见她真的听了进去,便又道:“她要是自尽,为何又偏偏告诉我?”/p
在场的人被青儿哄得一愣一愣的,只是问下去,“为何?”/p
“或许就是演戏而已。算准了我来的时辰,等我一到,恰好救下了她,既能博得同情,又能免除惩罚。谁知道人算不如天算,我有事情耽搁,来晚了片刻,她就……这不是自己作死吗?”/p
“也不是没有可能。”/p
在场的侍卫大多数都和青儿认识,听她分析得头头是道,也都点头发表看法,心底里对死者刚刚升起的同情瞬间被厌恶替代,“这样的女人死了活该,简直就是在戏耍大家。”/p
一阵议论纷纷,青儿偷偷抬眼看了看花奴儿,发现她也在看着自己,便瞬间低下了头。/p
花奴儿淡淡道:“既然青儿说的你们都认同,那这件事情就这么结了吧。”/p
她宣布,“这二人私下勾结,败坏门风,本来打算逐出门去,却不成想又诡计多端,害人终害己,纷纷丧了命。将这二人扔到乱葬岗吧。”/p
众侍卫听后连忙将尸体抬走,青儿也磕了一个头,待要退下,只听花奴儿冷声道:“谁让你走了?”/p
青儿站住,转身回头,“花副将还有什么要吩咐的?”/p
此刻的议事厅里就只剩下了花奴儿与青儿两人,晚间的冷风吹过,苏运站在一边观看着事情的发展变化,忍不住打了个寒颤。/p
花奴儿抬手,轻轻托起青儿的下巴。“长得真是不错,尤其是这张小嘴,不知道哄骗过多少人。”/p
她脸上又恢复了白风所说的那种笑容,青儿忍不住眸子颤了颤,背后一阵发寒。/p
“我自小和你一样,也是在青楼里长大。经历过多少生生死死,撒过多少谎,害过多少人才勉强保住这条命。你觉得,你那些小伎俩能逃得了我的眼睛?”/p
她将青儿的下巴狠劲儿一甩,道:“小丫头,你还太嫩。”/p
青儿自然知道被花奴儿看穿了,不免十分佩服这个女人,同时又为自己的小伎俩自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