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欣转身,看着叶溪。
叶溪今天穿的不够素净,是白色蕾丝的西装,里面是黑色镶着小钻石的丝绸缎面背心,包裹着她玲珑有致的身材。她的头发是披着的,只用了玳瑁发卡轻轻地在耳后别了别,耳朵上带着珠宝,也不够庄重。这样的装束,来参加葬礼,未免对逝者太不尊重。
但显然,叶溪就没打算尊重苏言。
和欣说:“叶溪,苏言已经走了。你没必要再说这些来刺激我们。就算你和他有什么恩怨,也应当随着他下葬而尘埃落定了。抱歉,对于他的离世,我还是很难过。所以,请你让开,让我和苏叔叔安静一下。”
“安静一下?”她笑了笑,“我不想安静。苏言那个薄命鬼,早都应当死了,要不是我一再救他,一再治他,他哪里还可能活到两年以后?他忘恩负义,甩了我不说,居然还给我改了遗嘱!”
“遗嘱?”
叶溪的脸上是讽刺的笑:“你居然不知道?他手中所掌握的苏氏和星海证券近几十亿的股份,二分之一都转到了你的名下,由纪熙代管!剩下的也全留给了纨绔子弟纪熙和老不死的苏玉钧,甚至连戚嫣名下都有,你居然不知道?!他竟然把钱都能留给一点关系也没有的戚嫣,留给伤他、害他、负他的你,也不留给我!那么大一笔钱,一分一毫都不留给我!”
和欣也不明白。
苏言既然都能把钱给戚嫣,没理由一点都不给叶溪。
好歹叶溪也帮他渡过了很长的艰难岁月啊。
“我没想到他的报复心居然那么强!我救了他,还将我父亲最新的研究成果,甚至还没有投产的酪氨酸激酶通路片给他服用,你以为他能撑到现在,是为什么?又不是我逼他娶我的!也是因为她先追的我,我才会同意他的求婚!但他呢?他给了我什么?我现在算什么?”
叶溪像疯了一般,眼眶鲜红,还在说:“和欣,我告诉你。我和他的第一次。都是我强迫他的!你大概根本想不到,我在他的注射剂中掺了什么东西,他达那非你知道吧,是伟哥、希爱力和艾力达的主要成分,药效却比那些保健制剂要猛烈夸张多了!”
和欣攥紧了手,她的指甲在手心抠着,发出可怕的声响。
“谁叫他从来不碰我?他从来都是当我当摆设,我们之间,甚至连亲吻都没有过,除了那次……”叶溪小巧的红唇说着可怕的话语。“就是我给他用了制剂。他却还是不肯。后来我就问他,你不是喜欢和欣么,你不是要救和鹏辉么,只要你愿意听我的话。我就让我哥将和鹏辉从监狱中救出来,其实我就是不答应他,他也没办法,但他居然迟疑了,而且一瞬间居然放弃了挣扎……”
和欣简直不能相信自己的耳朵。
她突然想起了两个人在红木城的那一次,她恳求苏言和她任性一次,就那么一次,他顿了许久,才答应出的那声好。他的僵硬。仿佛自己是一个祭品,仿佛两人的亲密对他来说是一种行刑,再后来,他连睡袍都没来得及披,几乎是全身赤``裸。疯了一般跑进了盥洗室……
原来是这样。
可叶溪还在笑,她原本的甜美的声音因为愤怒和阴鸷而变得尖细,就像是巫婆在讲述着咒语:“可他拿我当什么?我不是物件,我是女人,何况,苏言以为自己是谁?是有多高傲?我叶溪不卑贱,却凭什么还要我去逼他?我偏偏就要看他求饶,我就是要把他的尊严踩在脚底下。和欣,你永远都不会想到苏言那时候可怜的样子,我将他的手和脚全绑在了床柱上,他挣扎的手腕和脚腕全部紫青,皮肉都烂了,嘴唇和舌头被他自己咬得全是血,但没办法……”
叶溪巧笑倩兮:“我还拍了照,你要不要看?”
叶溪说着就准备打开自己随身带着的包,纤细的手指在里面掏着什么,终于拿出了那个信封,她笑着,慢慢地打开,和欣看见了那上面苏言嘴角的血迹,看见了赤`裸的苏言身上一道一道的淤青,看见了他手腕和脚腕的鲜血淋漓,看见了他惨白的几乎如石膏的一样面色,看见了他濒死一般绝望的眼神……
和欣全身发抖。
她感觉自己的声带被人割掉了一般,嘴唇上下打架,什么声音也发不出来。
“苏言心气多清高你也知道。但我想让他知道,爱别人,并不能成为伤害另一个人的理由。不能因为他爱你,就将我当成了牺牲品。所以,他被我那样对待,纯属活该!绝对是罪有应得!”
叶溪竟然还振振有词:“何况,那次之后,我也兑现了我将你爸,和鹏辉从监狱中救了出来。可他却忘恩负义,逃到了美国。他真以为逃到了美国,我就拿你们没办法了吗?当我哥这些年在tiads是白混的吗?偏偏你命大,我居然没把你弄死!”
原来,在美国的那次枪击,并不是意外……
原来,在圣马特奥县的那次袭击,那次苏言让她跳窗,自己却留在了车里的希冀,是叶溪做的!
但和欣可以原谅叶溪打她,叶溪绑架她,叶溪要杀她,但她却不能忍受,叶溪那样对待苏言!
她的眼眶也是鲜红的,苏言的离开已经让她生无可恋。
叶溪的话,更是像一把把锋利的刀刃,直戳她的心尖!
她的苏言,她的如莲花一般清高自傲的苏言,她的意气风发、纵横肆意、俯瞰众生的苏言,怎么能被一个人,那样侮辱,还是用那样屈辱的方式?
她牙缝里挤出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