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然别样风采,毫不逊色。何止是美,简直是美不胜收。”柳玉涵扭过头来,目光灼灼的凝视着田小午,由衷赞道。
却不知是赞人,还是赞花。
径自得意的田小午抬首间猛然对上柳玉涵的幽深目光,突然有些莫可名状的心慌意乱,匆忙中带着几分窘迫的低下头去,脸竟如火烧般的滚烫不已。
她手忙脚乱的去收拾背篓,本能的有些鸵鸟的去躲闪那些开始渐渐的浮出水面的东西。
“玉函今日始知,身畔竟藏有如此沁人心扉的美丽,虽不华丽娇贵、动人心魄,却是别俱芳华、历久弥香,若得此花相伴相守,姹紫嫣红皆可视而不见,小午姑娘以为如何?”柳玉涵竟是单刀直入,丝毫不给田小午装糊涂的机会。
田小午心如擂鼓,勉强应答道:“公子说笑了,这花只是而今开的茂盛,您又是初见,才觉得这般新奇,等看厌了,便觉得单调了,其实这东西平凡无奇的紧,不过是寻常野花,怎受的起您这么大的抬爱?”
“各花入各眼,玉涵向来自视甚高,花团锦簇从来入不得眼,而今却明白原是独爱这山间野花的浑然天成、出淤泥而不染,玉涵胸无大志,济世救民非我碌碌无能之辈力所能及,惟愿一隅偏安,一室书香,几亩薄田,娇妻相伴,儿孙绕膝,清闲度日,诗酒平生,如此而已,所求也不过是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罢了,小午姑娘……”
柳玉涵肺腑之言说的情真意切,心如鹿撞、面红耳赤的田小午却在听到“几亩薄田,娇妻相伴,儿孙绕膝,清闲度日”的时候,清晰的浮现锄头的脸,带着固有的憨厚宠溺的微笑。
刚刚那浮躁纷扰的心境仿若被雨水浇过,清澈安静。
“柳公子——”田小午大方的抬起头回望着眼前这个清风明月般的男子,轻轻打断他的话,“您当真觉得这花美吗?”
“花美,人更美。”柳玉涵说的直截了当,对于他认定的东西,向来不会有丝毫的犹豫。
“那柳公子您再看,”田小午说着抬起一盆兰草走在前面,弯弯绕绕到了庄子的后花园。
虽是深秋,可花园里依旧是草木葱茏,百花争艳,尤其是那极品的名菊,花团锦簇,争相怒放。
田小午将那盆小小的兰花放进这满园的姹紫嫣红中,原先白的玲珑剔透的花朵在这一院的柳绿花红中显得那般单薄,若不细看,竟是难以发现,紧紧挨着一株名菊“百里霜”放着,矮小瘦弱的兰花竟是被埋在白菊的枝繁叶茂中一般,远远看去,连花都不见,竟似一般的杂草一枚罢了。
“您看,这花原先之所以让公子您觉得美丽出尘,不过是因为她呆在属于她同一类的野花从中连成片开出几分气候罢了,要是立在这些高贵美丽的花种一旁,她便是这般的毫无特色,半点不起眼,外人看来,这样的园子栽这么株杂草也是这般的不协调不相称,俗话说,人以群分物以类聚,花犹如此,人更是这般。连小午都知道,鱼肉要用大盘装,清粥只能配小碗,这般浅显易懂的道理,公子怎就糊涂了呢?”田小午挤出几丝苦笑反问道。
柳玉涵眉头微皱,什么都没说,只是抬起那盆野兰花,却是径自放入田小午打碎重栽的那株一品名兰旁边,两株花皆是碧绿细长的兰叶,一盆翠□滴,一盆白花摇曳,迎风招展,相映成趣,虽是别有高低贵贱,但相依相偎中竟是分外和谐相称。
他无声的凝视着她,给了她另一种可能,也在等着她做另一种选择。
作者有话要说:前天晚上,4.20,我家宝贝清楚的在半睡半醒中叫着“妈妈——妈——”
我没幻听,真的是叫妈妈啊!!!
某遥当场激动莫名,几欲泪奔!
不过,第二天她醒了,某遥使出浑身解数也逗不出一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