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渐渐暗淡,月华如水,清澈澄明,映得头顶苍穹更为妖异。
那胖子富商立刻脸色一沉,横眉冷对地说道:“花惜容,你带来的人就是这种小贼吗?居然敢偷爷东西?简直就是太没有规矩了!”
花惜容目光淡淡看了他一眼,接着坐在苏墨身旁喝了一口酒,他喝的姿态很慵懒,却也非常轻松。
“花公子,这个商人就是你们魔界老夫人的亲戚吧?”苏墨低声问道。
“应该差不多。”花惜容轻嗤了一声,端起了酒杯慢慢的晃了晃,似乎并不担心。
秋莲冷冷一笑,冷意从眉目间流溢而出,她慢慢上前安抚那人,淡淡道:“这位爷,您稍安勿躁,正所谓冤有头债有主,千万莫要怪罪到我们少爷的身上,因为平日里我们是跟着少爷的,知道他肯定被人蒙蔽,何况我们都是老夫人的人,我们自然会代表老夫人还给您一个公道。”
正说着,冬梅已经领着几个人气势汹汹从船舱中走了出来,她手中拿着一个精致的机关小件,目光鄙夷的看着苏墨说道:“小陌,这个可是方才我们在你的屋子里面搜出来的,真是人赃并获。”
苏墨立刻轻轻“哦”了一声,她清澈的声音如雾如烟,仿佛丝毫不在意,“居然是你们搜出来的啊?”
春桃指尖掠过发丝,显得眉不画而黛,冷笑一声,“现在人赃并获你该怎么说?”
夏芍冷哼,“这位商人才来不过一两个时辰,你就这么快下手。”
秋莲质问道:“眼下,你有什么话可说?”
几个人一唱一和,苏墨不用想自然明白是怎么回事。
众人的目光落下四个侍婢的身上,这时候发现这四个女子居然长相很出众,而且个个眉目带着厉色,如刀马旦小辣椒一样带着韵味。
很多商人这才发现,原来四个女子也是很漂亮的,只是有些自以为是。
因为在魔界为了控制人心,几乎除了贵族之外不让任何人读书,读书的女人很少,漂亮的女人更少读书,脑子里自然缺点什么。
但见苏墨把酒盅放在唇边,眸光流转中带着几分讥嘲,语气仿佛丝竹低咏的叹息,觉着花惜容身旁的四个女人实在是让她郁闷,活了上千年依然如此天真愚蠢,若是她没有猜测,老夫人是看中她们的美貌,方才要她们伺候花惜容,想要她们得到花惜容的怜惜。
在老夫人身侧大概是平日里欺辱人已经成了一种自然,可这世上最不缺的就是狐假虎威的人物,长期的强势令她们少了一些心机。
眼下四个女子手腕虽然拙劣,但是气势不可谓不凌厉。
苏墨不由轻笑一声,悠悠道:“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我已经无话可说。”
阁楼上,姬白一身黑衣,兜帽遮挡着面容,银色的发丝如月光流泻,他的脸色没有任何情绪,目光中带着说不出的意味,看向苏墨的面容仿佛看到了从前的那个影子。前世在宫里,她也是曾经被人这般陷害过的,那时候的她仿佛不谙世事,纯真可人,却依然从容淡定,但事过境迁,眼下的苏墨气度里却带着一丝鄙夷。
此刻,姬白的眼神淡如夜色的星,一言不发。
紫衣男子似笑非笑,负手而立,声音淡漠至极,“看来第一日就有人来寻衅了,表面是针对那个少年,实际是针对我们整个人界。”
姬白面无表情,半晌方才说道:“凡事有利有弊,虽然我最初不支持三界互通,但是眼下也不反对。”
谢千夜淡淡道:“不论如何,第一步只要走好,必然大有利益。”
姬白看着苏墨,声音平淡无比地道:“这个少年是对方第一个下手的目标,不过,我觉着他们这一步计划似乎与我想象中的不一样。”
谢千夜狭长的眸子挑起,“姬神使说的不错,你我所见略同。”
姬白淡淡道:“通过这些日子的见闻,发现来魔界除贵族外多数人不通文墨,却喜欢歌舞琴曲,真是一个世人愚昧的地方。”
谢千夜淡淡一笑,“愚昧的人则多数野蛮,刚强难化,不善文斗,却喜欢残忍的手腕,但真正厉害的人物并不在此地,我们只有入乡随俗,不过今夜却是四个小小侍婢给一个少年的下马威罢了。”
另一厢,整个船上的气氛顿时变得凝滞却又仿佛一触即发,船上众人不由捕捉着那几人眼神的细微变化。但见四个侍婢的眼眸中气势汹汹里带着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狠厉,仿佛急切的表现着自己,说话咄咄逼人,却是又特意打扮过的,而苏墨却始终面容带着优雅的笑容,眼神宛若大海,从容不迫,气定神闲,踏在脚下的波斯地毯上,气度雍容而洒脱。
少年的气度不由令在场很多人的眼中流露出惊艳的神色——好美丽好俊俏好沉得住气的美少年!
眼下是不是一个误会?这种少年如何会偷盗别人的东西?
此刻苏墨看着四个人,却是轻飘飘的一笑。
春桃立刻怒道:“你笑什么?”
苏墨悠悠然道:“因为你们的理由实在是荒诞可笑,我自然是笑天下可笑之人,笑一些跳梁小丑而已。更何况人在做天在看,不论做什么事情,永远不要忘记天上有双眼睛在看着你。”
众人闻言对视了一眼,觉着少年说的似乎别有深意。
一边是绝色的美少年,一边是四个火辣风情的女侍婢,究竟谁才是说谎的一方?
夏芍立刻横眉冷对,黛眉竖起,“小儿,你在胡说八道什么?这种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