斜阳瞥映浅深树,云雨翻迷崖谷间……一夜云雨,醒来时已经是辰时。
江寒坐了起来,有些迷糊,昨晚是一场梦吗?
屋里还残留着少女的芳香。
江寒隐约记得那是个身姿曼妙,姿容绝美的少女,只是怎地醒来,却空留满屋芳香?
春梦了无痕?
“或许是青州官员叫来的吧?”江寒心想。
倒也没太在意,这种事在官员应酬之间并不少见。
“公子,咱们几时回京?”周虎在门外问道。
“便今日吧!”江寒道。
离家也有十几日了,他有些想念家里的秦穆清和贾悦。
……
“天女昨晚成了事?”青州一间茶楼里,安静的茶室中,少女看着躺在藤椅上的美人。
美人身穿白色纱裙,容貌秀美绝伦,此刻脸上却可见疲惫之色。
虽然密宗有双修之法,自小学习的,也是能以一敌三。
偏生昨夜里却打了败仗。
这江寒简直……
昭昭想了想,只能吐出五个字:“真是一头驴!”
少女不解,这与驴何干?
“此番天女以身布施,江寒应当入我密宗了。”婢女面露笑容。
昭昭笑了笑:“哪有那般容易,此人……不是这般的简单。”
她眯起了眼睛,道:“昙显那边如何?”
“已接近了大虞的太子。”婢女道。
“好……服侍我更衣,到京都去。”
……
禁军凯旋,青州官员集体相送。
江寒策马行在道上,对于此次得以成功剿灭那三股土匪,倒也不意外。
他此刻想的是,自己返回京都之后,便要接任五城兵马司的指挥使了。
离明司的天字。
日巡司的千户。
夜巡司的长老。
如今还要多上一个,五城兵马司的指挥使。
身居高位,但却也危险得很,倘若一不小心,便会摔了个粉身碎骨。
离开时恰好是黄昏,遥见孩童在原野上放着纸鸢。
江寒的思绪一下子被拉远:“还真是无忧无虑啊,看那孩童,笑得多高兴……我几时不曾这么无忧无虑了?”
想了想,似乎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情了。
蓦然回首,自己已经走过了这么远的路,和最初的自己已经截然不同。
天上的纸鸢越飞越高,孩童的欢笑声随风吹到耳畔。
江寒蓦然间却想到:人何尝不是纸鸢?生于世间,看似自由,却被各种各样的事情绑住了,也许是规则,也许是家人,也许是名利……始终得不到真正的自由,若想得到真正的自由,等风筝线断的刹那,便是真正的自由,但风筝最终也将坠毁。
可换一个方面想想,风筝的那根线何尝又不是贯穿生命的亲情,正因为有了它,人在疲倦之后,才会回到家中。
望着前方,江寒忽然很想插上翅膀,回到自己的家。
行军速度不算快,抵达京都也是两日之后的事。
……
当到了京都时,江寒第一时间进宫述职。
皇宫里,御书房。
虞帝很高兴:“平叛归来便好,传旨,任江寒为五城兵马司指挥使!执掌五城兵马!”
“谢陛下!”江寒躬身行礼。
虞帝看着他,挥了挥手,驱退了御书房里的人:“你如今为谁做事?”
这话问得江寒心里一个咯噔,一时之间不知道怎么回答。
虞帝看着他笑道:“为太子还是为冀王?”
这位皇帝是个精明的,一定发现了什么,与其瞒着,倒不如坦白……江寒道:“臣为冀王做事。但……臣为夜巡使时,太子殿下许以重诺,欲策反臣,冀王殿下让臣为之策反,得以加入日巡司。”
虞帝笑道:“然后呢?”
他一点也不惊讶,看来是猜到了……江寒道:“太子殿下任臣成为日巡司百户,没有多久,又让臣潜伏进夜巡司,到冀王殿下身边做一枚棋子。”
虞帝哼了一声,道:“他们兄弟倒是一样的心肠!”
这话似乎有些生气了。
江寒不敢答话。
虞帝道:“你如今心向谁?”
这题不好回答啊!皇上你确定要这么直接吗?江寒一下子犯了难,这要是回答得不好,就是送命题啊!
虞帝目光灼灼的盯着他。
江寒脑子里迅速思索,说道:“臣一心只忠于大虞,忠于陛下!”
虞帝大笑道:“好!朕没有看错你。”
看来这个回答让皇帝很满意,这老哔登也不是省油的灯啊……江寒心想。
虞帝盯着他的脸,道:“既然太子和冀王要你做棋子,那朕要做执棋之人,他们做的任何事,尽数禀告于朕。”
卧槽,老哔登你想让我做卧底?你们一家子有完没完啊?江寒顿时傻眼,他这个卧底已经当得很不容易了,虞帝还要横插一脚?
这书要不直接叫《卧底卧底又卧底》得了。
虞帝沉声问道:“怎么?不愿?”
江寒忙叩首道:“臣一心忠于陛下,愿为陛下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虞帝笑了笑:“朕有意赐婚于你,这一次,你若敢拒绝,朕就抄了江府,拿出秦穆清和贾悦!罪名便是抗旨不遵!”
江寒愣了一下:“陛下……你不要这么不讲理啊!”
虞帝气笑了,倒是第一次有人这么对他说话。
不讲理?他的话就是天大的理。
虞帝道:“朕有十三个女儿待嫁闺中,待会让大伴把名单给你,你任选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