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一骞没办法只好回身抱她,自己坐在床边,把她半抱着小心地揉她的肚子,低声问:“这里疼?”
何处摇摇头,蹭蹭自己的脑袋。示意自己头痛。今天晚上她一直在不停的奔跑,冷风灌过她的脑仁,当时不觉得难受,现在麻木的神经缓和过来,头涨得难受。
曾一骞摸摸她的头,又问,“这里疼?”
何处“嗯”了一声,脑袋枕在他大腿上,眼泪汪汪地看着他。曾一骞受不了她这种目光,别过脸气冲冲的训她,“你还敢不敢一个人跑出去喝酒了?”
何处睁着眼睛没搭理他,注意力全在他手腕上的那条红线链上。
那是她编的手链,拉环式的,还拴了两粒玛瑙小坠头。何处躺着,看着那两粒红色的小玛瑙在她眼睛上头晃呀晃的,晃得她眼晕。
所以何处不由自主地伸出手去想把它捉住了,可是她喝醉了头晕手软,曾一骞的手一直在动着,试了几次也没能成功,自己捉了一会儿觉得有趣,躺在他腿上竟“咯咯咯咯”笑起来。
曾一骞停下动作,俯下身把脑袋凑近她一点点,低声问:“小丫头傻笑什么?”
他的手还扶在她的额头上,小珠子就在她眼前,何处一看机会来了,双手抓着他的手腕,一拉,手链从他手上褪了下来。
曾一骞完全没有防备,何处一看自己奸计得逞了,抓着手链得意的哈哈大笑。此时头也不痛了,翻起身就想逃。
曾一骞哭笑不得,大手一伸“啪”在她屁股上拍了一掌,无奈的说道,“手链拿来。”
何处此时哪里还会怕他呀?“咯咯咯”笑得花枝招展,白色的羽绒被子就堆在她手边,她跟条小虫一样下意识地就把脑袋往被子里头钻,一边钻还一边笑,清脆的笑声被轻软的被子阻隔,慢慢地一点一滴地变小、变弱。
可曾一骞的一颗心却被她整得越来越痒、越来越急躁,最后忍不住伸出手去要把她蒙在脑袋上的被子给扯下来。
何处还以为曾一骞在跟她拉拔河呢,他拽一下,她就拉下来,最后被子给他扯下来的时候她还躺在那儿看着他嗤嗤笑,
曾一骞忍无可忍地叹了一口气说,“小疯子。”然后他的嘴唇落下来了。他吻她吻得很轻,滚烫的嘴唇一直轻柔地在她的嘴角逡巡,像有人拿着片羽毛逗弄着她的嘴角一样,却始终不肯落在正题,他吻了吻她的嘴角后抬头看她,低哑的说道,“知道我是谁吗?”
拜托她只是喝醉又不是失忆了好不好?
何处觉得曾一骞这人可真是有趣,一边笑一边伸出手去摸他的脸蛋、眉毛和鼻子,看了半天,咬着手指,媚笑,“小倌,模样挺俊啊!”
曾一骞觉得此时自己再忍下去,就真变成柳下惠了。却哪料又被何处摆了一道。他刚亲下去,何处突然翻过身,“哇”得一声大吐特吐起来。曾一骞来不及躲开,被她吐得满身都是。
何处吐得差不多,抬起头,看着曾一骞的满身污垢,嘿嘿一笑,心满意足的晕睡了过去。
曾一骞站在床前,傻愣了半晌,阴着脸从浴室里提了毛巾给何处擦了脸和手,又替她脱了外衣,这个过程,何处是相当不配合。好不容易把何处整理妥当了,曾一骞又进了浴室把自己收拾干净,再出来,看看睡着还说着梦话的何处,什么心情都没了。
这个何处,也许真的是老天派来整他的。
何处睡着也一直不太安生,她在梦里觉得自己是清醒的。她一会儿念着“萧逸我好难过……”,一会儿念着“爸爸你带我走吧……”但她念得最多的名字还是萧逸。
一遍一遍似要把他唤回来一样。每念一遍何处都觉得她的心被活活剐了一次。她喊得喉咙都痛了,内心千仓百孔,可是她还是想喊下去。
半睡半朦胧中,何处觉得她仿佛在枕边看见了萧逸。他没脾气地看着她,像是准备对她的死缠烂打投降的无奈样子。
何处边叫萧逸的名字,边下意识的摸着他的眉骨,摸着他的鼻梁,摸着他的嘴唇。可是却被他用力的把她拍开。
何处不在意,怕他又走掉,继续捧着他的脸,甚至从床上跪坐起来,她把她的嘴唇奉献给他。轻轻地,深深地,浅浅地,沉沉地,何处想,她要把她所有的吻都奉献给他。
何处感觉到他也开始回应了她。他还这么用力地回抱了她。何处满意地笑了。
她知道萧逸最喜欢她笑。他虽然不善表达,可是他也是说过那么一些甜言蜜语。
他说她笑起来的样子最迷人。因为只有在大笑的时候,她脸上的单边的酒窝才会像盛开的花;
他说有酒窝的人是上帝都会眷顾的人,因为酒窝是上帝亲吻过的地方。
所以何处很大声的笑了。她把自己窝在他怀里,她的头枕在他的肩上,她在他耳边委屈地说道,“萧逸,你怎么可以不声不响的就走了呢,你为什么不带我走?”
然后何处感到背后的手一滞,可她感到无比地安心,就这么在他的肩上睡着了。
第二天,醒过来时,首先映入何处眼帘的是沿着窗户切割下来的一圈光。厚厚的窗帘没有遮盖严实,外面的微弱的光线顺着缝隙投进屋子,产生像极光一样的效果。
它让何处想起以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