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德妃像是猜出杜红笺心中所想,她微笑道,“今日使臣忽然造访,故我先来招待两位姑娘,晚些时候,皇上定会来看你们。”
原来是这样的,杜红笺的面上闪过一丝了然,向着李德妃点了点头,道,“姑姑有心了,甚是劳烦。”
李德妃只摇头,看杜红笺的目光是越加赞赏,“我也有一个儿子,他虽是贴心,待我也好,可我就遗憾着没有一个可人的女儿,若是我有上一个你这样的女儿,我倒是也知足了。”
杜红笺愣住,微微迟疑,“姑姑还年轻,来日方长,现在没有,兴许将来也就有了。”
李德妃又是一阵轻笑,转头看向百里翘楚,越看,眼眸越加深邃,只道,“翘楚姑娘倒是与姑去的皇后娘娘长得很像,也难怪皇上见了一次,便记下了。”
“回禀娘娘,姑去的皇后娘娘是我的大姑姑,说来,与大姑姑长得一样,也是清理当中的事情。"
杜红笺回头看百里翘楚,见着百里翘楚垂头,让人看不清楚她的情绪,今日,若不是亲口听百里翘楚说起,她还当真不知道原来百里翘楚还有一个姑姑,而且,那姑姑还是故去的皇后,只是,当初,皇上在梅林见到百里翘楚之时,他为何没有多大的面容变化,难道,皇上对故去的皇后娘娘根本就没有太多的夫妻之情。
这个猜测杜红笺准备放心里私藏了,因为她想着根本就是不可能得到的答案。
“想当初皇后娘娘福泽**,待人也是宽厚不已,若不是在胎动那晚与杨淑妃叙了叙旧,也不至于难产而死,想来,若是皇后娘娘不曾死,她的孩子应该也是比你们大点吧。”李德妃漫不经心的说着,面容充满了怀念,好似还记挂着皇后的故去一般。
杜红笺知道**人心险恶,这李德妃说出的这话,简直是让人费解。杜红笺正当思虑,百里翘楚呼道,“我姑姑是因为去了杨淑妃的房中之后才难产的吗,为什么宫里的人都说是我姑姑胎弱,又是第一胎,一时之间体力不撑,方才没命的。”
“这。翘楚姑娘,你就当本宫不曾说过,本宫只是过来招待二位姑娘来着,怎么又说到了陈年往事了,快别提了,我们说点别的。”
李德妃要绕开话题,偏巧百里翘楚不愿意,李德妃只道,“翘楚姑娘,若是皇上让宫里人那样对你们说,自然有皇上的理由,故去的皇后已经是皇上心中的禁忌,你们晚些见了皇上还是不要在他面前提起才好,两位小姐都还是年轻女子,你们的路还很长,犯不着为了那些个陈年往事给自己找不痛快,你们说本宫说的对吗?”
李德妃这反反复复的话语到底是为何?杜红笺笃定,李德妃定然不会无缘无故的说出这些来,当她是情之所至,一时之间给说漏了嘴,这也不像,毕竟,在这宫里的人,哪个能有那么简单的,先别论是这李德妃是李氏的姊妹,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人,李氏都那么厉害,李德妃能弱的下去?再说说李德妃能活到现在,定然靠的还是那颗聪明的头脑,有聪明的头脑之人岂能是乱说话的人?
‘皇上驾到!’殿外想起了一阵叫声,杜红笺整个心神一晃,那李德妃连忙道,“二位姑娘,可是记好了,别提故去的皇后娘娘,更别提她在杨淑妃那里叙旧之事。”李德妃这样嘱咐下来,独独属于皇上的那抹明黄已经闪了进来,李德妃一脸柔色,行了礼,起身道,“既然皇上也已经来了,那臣妾便先行告退了。”
李德妃走之时还不忘嘱咐杜红笺和百里翘楚,让她二人若是还有时间,不妨到她的宫中去坐坐。
待李德妃走了,皇上朗声道,“可是又见面了。”这声音中透着一股子愉悦,任谁都听得出来此时的皇上心情不错。
“你们方才在聊些什么?”皇上面带好奇。
杜红笺正要回答,百里翘楚毫不犹豫的声音已然响起,“我的大姑姑。”
杜红笺心中陡然一跳,那李德妃莫名其妙的说出那些个话语,也不知道她意欲何为,而这番,百里翘楚竟然直接说了出来,若是因此带来了祸害?
杜红笺不敢想,她偷偷的拽了拽百里翘楚的衣袖,只想提醒百里翘楚,让她清醒一点,不要被所谓的愤怒充满头脑。
蹙着眉头想了想,看着百里翘楚那有些恨意的目光,越发难懂,想了许久,终豁然开朗道,“原来是朕故去的皇后娘娘,既来此,我有几样东西要交与你。”
让杜红笺庆幸的是,皇上并没有如同她预料中的那般龙颜大怒,可,偏巧李德妃又叮嘱过那样的话语,难道只是说,皇上的禁忌并不是故去的皇后娘娘,而是,皇后娘娘的难产与杨淑妃。
杜红笺和百里翘楚跟着皇上去了一坐略带萧条的宫中,那宫中有着稀稀疏疏的宫娥,但,即便萧条,也掩饰不了宫内的庄严。
“这里就是我大姑姑曾经住过的宫殿?”百里翘楚询问。
皇上点头,走到内殿,“朕对她有愧疚,故而,让这宫里的人每日打扫,定不能摆乱她的任何一样东西,在这一二十年中,这宫里的任何一样物品都很很久以前一模一样,朕每每走到这里,便是觉得恍如昨日,但看看铜镜中的自己,那已经开始苍老的面容,方才觉得又是自己闪神了。”
“愧疚?”百里翘楚看着地面,有些冷然的重复着皇上的话语。
杜红笺心里清楚百里翘楚的感受,可这会儿毕竟还在宫中,定然不能贸然的说出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