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后她肯定是没办法像之前一样天天陪在它身旁,若白宵一直这样不肯好好吃东西,身子迟早要垮的。
“以后要乖乖的吃饭,可记住了吗?”江樱故意板着一张脸问道。
白宵看了看她,点了一下头。
韩呈机默默别过了头去。
看来这只虎,真的已经不是他的了……
江樱的脸色这才松缓了一些。
白宵见状,冲着江樱伸出了一只前爪,似要拉着她到车厢里来。
“上来吧。”韩呈机见状说道。
江樱就就这么握着白宵的一只爪子,笑着摇头道:“不用了——”
她在厨房忙活了大半日,衣裳都没换一身,而里头铺着的却是雪白的狐狸毛,她要是就这么钻进去的话,光是想一想,就觉得是一种罪过。
也是在这时,江樱忽然明白了,她同韩呈机本就是两个截然不同的层次的人,他是尊贵无比的士族大公子,而她不过是个上不了台面的饭馆小掌柜。
倒不是说妄自菲薄,她并不曾因为自己的身份而感到自卑,她自食其力,安逸自在,不知道多满意如今的生活呢。
只是从客观的角度来讲,她同韩呈机,的的确确是没有太多交集的两类人。
见她拒绝,韩呈机便也没有再坚持。
白宵张了张嘴巴,一会儿看看韩呈机,一会儿又看看江樱,一副很不解的样子。
这时,恰巧方二从堂中出来,喊江樱回去吃饭。
江樱应了一声,回头又看向韩呈机问道:“少爷可用过午饭了?”
这不过是出于礼貌的一句问话,她也心知韩呈机是没可能会留下来吃饭的。
果然,就听韩呈机道:“来之前已经用过了,你且回去吃饭吧。”
江樱点头,欠身摸了摸白宵的脑袋。
“改日再带它来见你。”韩呈机看着一人一虎难分难舍的情形,嘴角泛起了一丝若有若无的笑。
“多谢少爷。”江樱笑了笑摇头说道:“少爷您身子不好,在府里静养惯了,不必如此麻烦了。”
她这句话刚一说出来,白宵便不乐意了,吭吭唧唧的一边拿爪子挠着雪白的毯子。
韩呈机幽幽地扫了它一眼,便立马儿蔫了,却仍是一副十分不开心样子。
“无妨。”韩呈机简简单单道出两字,和以往一样,不管做什么说什么,都不容别人置喙的口气。
江樱虽是从不曾了解过眼前这个冰霜般的少年,但却深知他专断的性格,便也不再多说。
毕竟能有机会时常见到白宵,也是好事一桩。
“那我先进去了,少爷慢走。”江樱冲着韩呈机微一躬身行礼,再又看了一眼白宵,才转身离去。
直到她背影消失在大堂之中,韩呈机方对阿禄道:“走吧——”
“是。”阿禄恭声应下,将卷起的车帘放了下来。
阳光由此被阻隔在外,一时间,车厢内也安静了下来。
白宵主动将原先碰到的矮脚桌拿爪子扶正了,显然心情不错。
韩呈机看了它一眼,便收回了视线,背靠着身后绣着云纹图的隐囊,缓缓阖上了眼睛养神。
白宵也重新卧回了原处,想着不久就又能见到饲养员,高兴的从鼻孔里呼出了一团又一团热气。
赶着车的阿禄,心情却有些复杂。
他不知道为什么在方才那么好的机会下,少爷不跟阿樱解释一下关于那次纳妾之事的原委。
虽然他不大懂,但也瞧得出来阿樱对少爷日益生疏的态度。
而少爷对阿樱……
阿禄不由地就想到了近日来回回表小姐来问梨苑,都被少爷寻了藉口阻拦在外的事情。
少爷好像忽然想通了似得。
虽说起初少爷注意到阿樱和注意表小姐乃是出于同一个原因,但二者相比之下,阿禄总觉着,少爷对阿樱和对表小姐的态度,实则是十分不同的。
但再具体些,他却是说不上来了。
阿禄无声的叹了一口气,手中扬下一鞭,烟尘滚滚,马车朝着回韩府的方向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