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没想到这贱婢临死之前还能让他赚上这么一大笔!
“这位爷出价一百两,可还有更高的了!”岳老三环顾四周,大着嗓门儿问道。
众人你瞧瞧我,我瞧瞧你的,却是纷纷皱眉摇头。
在这乱世中,一百两可是一笔巨款了。
虽然他们来这种地方玩儿的。都是来追求刺激的,可也不能刺激的过了头,连饭都吃不上了……
二楼上,方昕远倚着围栏。正一脸挑衅地看着晋起。
他在等着晋起开口与他竞价。
这种让人热血上脑的戏码,在花楼里,他不知玩了几百回。
但凡是心中有些不对付的,为了男人的尊严,总会上钩儿——
而他从来没输过!
谁让他什么都没有。就是银子多。
逮住了机会想要在江樱面前狠狠出一把风头的方大少爷,一脸的胜券在握。
而由于想出风头耍帅的念头太重,见晋起没说话,便又抛出了一句:“我再加一百两,不知可有人再出高价——若是没有,红狮可就是我的了。”
“嚯!”
“二百两!”
“真他/娘的财大气粗!”
四周一片轰动,岳老三更是激动的红了眼睛,这笔意外之财,远比他预料中的要高出了好几番!
包括阿菊,也是深深地震惊了。
她是真没看出来。这个似与江姑娘相熟的少年人,竟是个隐形的富家子弟。
而就在方昕远一脸惬意地接受着众人惊羡妒忌等诸多复杂目光的洗礼之时,却听得一道格外费解的声音朝他问道:“……你是不是有毛病?”
方昕远一愣,看着说出这句话的江樱。
“一百两都没人往上加了,你还抬什么价?”
这种挥霍,未免也太莫名其妙了吧?
他真当春风在京城为他操心打理着方家药行,是一件轻松的事情吗?
“……”她的反应令方昕远始料未及。
他这么惹人注目,这么帅,怎么到她这儿就成了有毛病了?
姑娘们不是都喜欢看这出儿的吗?
可真正令他始料未及的还在后头。
晋起,拉着江樱走了。
走了!
他就这么走了?
争也不争上一下!
在以江二为导火索的情况下。他不是该与他一争到底,誓死捍卫尊严,以求在江二面前留在最强的形象的吗!
怎么就成了他一个人的戏份了?
这完全不符合常理走向啊……!
没有达到自己所期望的场面,方昕远气恼至极。但更令他恼火的是,他竟觉得这两个人一个比一个与常人不同,十足的异类,竟十分相配……!
……
“等一等!”
出了吉天坊的大门,方昕远疾走了数百步余,终于追上了先一步离开的晋起与江樱还有阿菊三人。
阿菊忍不住头一个转回了身子去看。
这位公子该不会真的把红狮虐杀了吧?
虽然明知这轮不到她来管。但阿菊还是不安又有些愤愤地向方昕远望去。
然而刚一回过头去,却立即愣住了。
——方昕远疾步走在前头,冲江樱招着手,而跟在他身后的阿福,却也并非一个人。
可怜的阿福步履艰辛,身形摇晃着扶着一个看不清形容的灰影。
“是红狮!”
阿菊惊喜地出声,随即却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有些讪讪地闭上了嘴巴,但眼神还是庆幸的。
“不是说找个地方坐一坐叙旧的吗?怎么走这么快,也不等一等我……”
“你怎么把人带出来了?”江樱讶然。
方昕远的目光在她与晋起牢牢握在一起的手上顿了顿,不由鄙夷于这二人的不知遮掩,如此的招摇过市,面上便没好气地翻着白眼讲道:“我倒也想将人就地了结干净了,可谁让小爷我生了副菩萨心肠?”
江樱倒是真没料到他会将人救出来,不由感慨这段军旅生活,是真的让方昕远改变良多。
好比是这件事情,她方才纵然觉得不忍,觉得惨无人道,但并没有出面阻止的动作——这一点,她便不如方昕远。
晋起却跟没瞧见似得,仍然握着江樱的手,面朝正前方,只是随着她停下了脚步。
“那你打算怎么安置她?”江樱问。
“……”这个问题似叫方昕远犯了难,很显然,他在参与进这场‘竞拍’之前,并没有想过这些事情。
“方大夫!方大夫!”
几人沉默间,忽有一道急促的声音入耳。
身后一片漆黑中,亮起了一盏纸皮儿长筒灯,灯笼晃晃悠悠的,主人显是步履匆匆。
待人进入了明亮的光线中,方得以看清其装束,竟是一身兵服。
来人年纪约有四十左右,身上的兵服颜色极旧。
“这不是营中的那个……”阿福说到一半却记不起来是谁了,只隐约知道有这么个人,打过几次照面。
“钱大人身边的。”方昕远将人认了出来,却还是记不得姓甚名谁,但也无需知道,只揣起了袖子看着来人疾步走来,很有些……目中无人的样子。
一身粗布衣衫,竟也没能盖住半分。
怎么这个毛病没能改了?
江樱瞧了他一眼,暗暗地腹诽。
紧接着就听那走近了的来人气喘吁吁地说明了来意。
说是钱大人旧疾复发,危在旦夕,而府里和营中的大夫都束手无策之余,一致举荐方昕远,无奈之下,他只有跟人打听了方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