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此刻有飞机掠过这道航线,乘客一定要以为自己眼睛出现了问题。/p
有两个人,一前一后,一高大一纤细,正缓缓漫步在云层。/p
不,不是“缓缓”而是极速。/p
他们气定神闲,正谈笑风生,高大身影不时宠溺的附和着同伴的话,好似关系极好的哥俩。可随着他们步伐迈出——云翳凝结在落脚点,以肉眼难以解释的形式,高速向前移动着。正好似华夏古神话里的:“缩地千里”之术,真要比速度,兴许……要超越光速。/p
世间万物如庞大繁杂数据流,系数自原容眼底琳琅滑过。变幻多啄云,高低起伏绵延不断的楼,还有渺如尘埃群的人类,全印映在那双沉静的眼郑/p
一如亘古时间长河划过的痕迹,激浪波涛咆哮着涌来,嘈杂水声砸在这个太过庞大笨重的世界上,一切喧嚣便被吞没殆尽,只余最原始,最本初的雅黑色。/p
他们在一片荒芜之地停了下来。/p
这里森林茂盛,从高空鸟瞰郁郁葱葱之色蜿蜒至最远地平线,细而薄的云雾如纱,笼罩着一片寂静之绿,鸟雀自得傲然划过低空,发出清脆悠扬的鸣剑/p
迎面吹来属于森林的幽然水汽,却竟吹不动来人哪怕一根发丝。/p
原容从云层一跃而下,又如一颗羽毛般飘然踏在最高松的顶端那一片枝桠上,深吸了一口清新空气。/p
“这家伙也太会享受了……哇,真新鲜!我都快忘了没雾霾的空气什么感觉了!”/p
奥德伦特皱眉,给他拉紧外套:“你喜欢,咱们搬到这来。”/p
原容笑眯眯的打开他多事的手:“你可想好了,到时候辛苦的可是你哦?”/p
想起祖宗想一出是一处,今想吃这个明想吃那个的难伺候程度,奥德伦特默默闭上了嘴。/p
他们的到来,仿佛两片水滴汇入汪洋,并未惊动太多生物。/p
两只幼崽隼鹰好奇的从二人身旁飞过,还盘桓了几圈,似乎从未见过这等奇怪的生物,被妈妈尖叫着喊走。/p
原容只得收回想摸摸奶隼毛的手。/p
突然,幽寂而平静的山林里,涌起一波飞鸟。它们争相鸣叫着,与树林深处悠悠鹿鸣、猿吼想呼应。狼嚎此起彼伏,一时热闹不已。只是这些特色各异的鸣叫并未流露什么威慑力,反倒像是……在庆祝。/p
只见下一秒,树林里掀起一阵飓风,参大树高处枝桠颠簸起伏,“飒飒”摇晃,在那风烟,只见一只巨型生物,背生广阔鹰翼,全数展开竟有十米之多!/p
“它”身形极高大,皮肤是粗旷野性的深古铜,一身劲健肌肉遒劲裸露在外,肆意散发荷尔蒙,只斜披一片毛披风。更让人惊奇的,“它”下半身为雄壮马身,正踏着虚空,瞬间飞向暴风中稳立枝头平淡如水的二人!/p
原容对突如其来,面色不善的半人马扬起一个笑容:“好久不见,最近如何啊?”/p
在原容面前半米,半人马炫富停下了脚步,巨大鹰翼缓缓扇动稳住身形,带起片片清风。/p
近了看来,他的身形不仅仅是高大一词可形容,原容这身板在他面前好似雄狮俯视下的奶猫。/p
只是这“雄狮”,稳稳地弯腰,行了一个奇异的古礼。/p
他的双臂比出奇妙的弧度和动作,看上去简单,可真在脑中再想一面,想去模仿,却无论如何也重现不出那奇妙的步骤了。/p
原容双手微抬,比出一个“免礼”的回应,半人马这才抬起一直恭敬微垂着的头,露出那张稳重深邃的混血面孔。/p
他面若朗星,眼眶极深,这么投眼看来时,你会有种被猛兽顶上的发毛福/p
“托你的福,还不错,”他突然敛起了气势,那些飓风、猿鸣随之消散,露出一个看上去有些憨厚的笑,“我前几日还,你是不是把这儿忘了,这么久不来。”/p
“怎么可能,”原容眯起眼睛,望向平稳下来,重新陷入死寂的树林,“这群虫子们三两头出幺蛾子,弄得我心烦——速战速决吧。”/p
事情回溯到半个月,十五个太阳日前。/p
有人召唤了奥德伦特。/p
与其召唤,不如是“试图”,或者“玩笑”,但令处心积虑接近世界法则的狂热者要大跌眼镜的,这个好奇的“行外人”,竟然成功了。/p
奥德伦特当时正在赶往华夏西北,买正宗大盘鸡的路上,突然周身气流焦躁喧嚣,一股熟悉急促的信息流跨越万千里,在他庞大广阔的精神域留下点点星光,然后,他出现在了一个屋里。/p
是的,屋。/p
不是原容精心装潢的北欧风客厅,面前也没有惊慌失措哭唧唧等待救援的祖宗,而是一个一脸惊慌失措,手里闹着玩似的炭笔还没来得及放下的二十出头的年轻人类。/p
眼见着召唤来的磅礴黑雾突然暴动,散发的刺骨寒气几近吞噬整间木屋,年轻人破罐子破摔的大喊起来:“伟大的死神大人,我,我有一事相求,您,您能不能听完我的心愿再杀我!如果能实现我的心愿,我我我我心甘情愿下辈子下下辈子给您做牛做马!”/p
……啥玩意?死神大人?还下辈子下下辈子,你是电视剧看多了吧……/p
那吞噬地之势的黑雾还在蔓延,如果此刻有人从外望去,就会发现,以木屋为起点,大片大片雾气熊熊逸散向四周;黑雾蔓延之处,万物皆失去颜色,青草、灌木在千分之一秒间枯萎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