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微微咳嗽着,微蹙着眉头,像是病西施。
哦不,她没有西施美。
苏皎皎诧异地问,“柳姑娘,你怎么来了?”
上回被宋持教训后,她身体明显还没好,就出来瞎逛,就这么闲不住。
“不得无礼!这是我们王府的大夫人!”
“大夫人?”
苏皎皎有点懵。
柳晴儿温柔地笑了下,“不知者不罪,我嫁给大爷就这两天的事,苏姑娘不是外人,叫我大嫂好了。”
苏皎皎干笑道,“那可不敢。我又不是江南王什么人,可不敢高攀大夫人。怎么着,挑选衣裳?我们店里刚来了一大批扬州上好的丝绸,轻软舒服,高贵明艳,就是价钱有点贵。不过大夫人现在应该不缺这份钱。”
冤大头自动送上门了,她能不宰吗?
果然,柳晴儿再不像原来那么抠搜了,点点头,“挑几匹最贵的布,做两身秋装和冬服吧。”
苏皎皎笑得灿烂,“那就秋装两身,冬服两身吧。可乐!叫最好的女师傅过来,给大夫人量尺寸!”
柳晴儿量完尺寸,付了钱,又浩浩荡荡带着人走了。
苏皎皎亲自送她出门,特别恭敬地说,“大夫人,今天多谢照应本店,欢迎以后经常光顾金缕阁啊!”
柳晴儿带着一种扬眉吐气的神气,抬着下巴上了马车。
可乐小声说,
“小姐何必对她这么殷勤?”
“人呐,要时刻认清自己的位置。抛开宋持不谈,我就是个商户老板,刚才那位就是我的衣食父母,是上帝,必须要伺候好了。将来总归要离开江南王,我总要维护好自己的客户。”
可乐眉飞色舞地八卦着,
“这王府也是奇葩巨多!那宋家大爷也太不挑食了,柳晴儿伤得像个丑蛤蟆,他竟然也下得去口。据说啊,这柳晴儿也不是个省油的灯,为了攀上大爷,愣是忍着断肋骨的疼痛,和大爷滚作一团。”
苏皎皎轻笑道,“这么说起来,这柳晴儿也是个狠人。算了,不说他们了,王府和咱们没关系,不关咱的事。”
几丈外,靠着墙,僵立着一道挺拔的身影。
宋持手里提着刚出锅的点心,整个人呆在那里。
提着点心的手,有点发抖。
眼前恍惚起来,脑子里似有寒风呼啸而过。
心里苦苦的,涩涩的,酸酸的,疼疼的!
她刚才那句“将来总归要离开江南王”反复在耳畔回响着。
心尖,密密麻麻的刺疼!
难受得要窒息一般。
转身,踉跄着迈着步子,眼眸里都失去了光彩。
她还是想要离开他。
不管他对她多好,多宠她,多疼她。
他们俩甜蜜腻歪的表面,让他产生了错觉,误以为她心里也有他,已经安心跟着他。
却都是他一个人奢望的假象!
现在的他,想要此生唯她一人。
而她,却还在想着离开。
他和她,好像一开始就是一道无解的题。
江九冒出来,斗胆汇报,“之前在娱乐城,东方少主对苏姑娘……”
巴拉巴拉汇报完,就看到主子的眼神,犹如嗜血的野兽,风一般的速度杀去了娱乐城。
刚刚醒酒的东方若真,惊悚地看着自己胸前两片青肿,几欲抓狂,
“谁把我伤成这样的!啊?太不讲武德了!”
他一个大男人,这里肿得比女人都高,太伤自尊了。
多损哪!
刚穿好衣服,就被宋君澜一把拎着衣服领子扯了出去。
二话不说,在空地上接着就狂风暴雨地揍他。
东方若真疲于应对,“王爷!有话好好说!你为嘛揍我啊?为嘛啊?”
半个时辰后。
娱乐城一楼酒吧里,宋持沉着脸喝着闷酒。
和他坐一起的东方若真,鼻青脸肿,一个胳膊吊着木板,凄惨无比地陪着喝酒。
宋持:“哎!”
东方若真:“哎!”
到底为嘛揍他啊。
偏偏台上有个女人正在唱一首没听过的歌:
“我知道,他不爱我,他的眼神,说出了他的心……他还是赢走了我的心……”
宋持和东方若真同时听呆了,眼神里都涌动着挣扎的伤感。
东方若真丢过去一个酒壶,“给老子换一首曲!”
台上唱歌的人,愣了下翻了翻乐谱,接着新歌开始唱了。
“你会爱我到什么时候,你会陪我到哪个路口,我不知道用什么理由,让你可以和我厮守到白头。”
宋持听得眼尾都红了,嘴唇颤抖,也丢过去一个酒壶,
“再换一首曲子!”
这都什么歌啊,越听越伤心,还让不让人活了。
唱歌的人彻底慌了神,翻啊翻,战战兢兢换了一首。
“你是我唯一的执着,只有你能让我快乐,你是我一生的寄托,就算为你赴汤蹈火。”
宋持:!!!
东方若真:!!!
东方若真用尚好的那条胳膊,一下下抹着眼睛,哽咽起来,干脆趴在桌子上,低声哭起来。
宋持眼圈也红了,一面灌酒,一面嘀咕,
“别人都知道我的心思,为什么就你不知道。”
池渊玉和木槿在不远处念叨着:
“苏老板真是鬼精鬼精的,酒吧创作的伤心情歌,果然能让客人多喝酒,多花钱。”
宋持带着一身酒气,在总督府和一堆侍卫打了一通,最终将所有人都打趴下,他才恢复了精神气。
将长棍往地上一杵,下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