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太后的寝殿出来,木轻衣脸色淡然,看眼跟在身后的绿翘,“没有引起别人的怀疑吧?”
绿翘马上低声回道,“奴婢只是装作不经意间说出来的,正好被关喜听了去,不会有人怀疑到奴婢的。这件事在宫中早已人尽皆知了。”
木轻衣轻轻点头,夜色中,呵气化作一团团的白雾在空中凝结成霜,如同她此刻的心情。
那是她倾尽此生唯一的守护,谁若是要跟她争抢,她亦会倾尽所有。
只是,到最后是否能如她所愿。
她已经来不及去想!
紫陌与北宫星斓之间仍旧清淡如水,不冷不热,她很少故意露面,他也未召见她。
这些日子以来,他只是一直女人不断。
阮慧和杜青禾轮流相伴,皆在乾泰殿的寝殿中过夜。
她的心,波澜越加微小,渐渐的表面已经一片平静。
她心里的那个决定,越加坚定了。
她的脾气却越发的大了,似乎在有意挑衅霸主上那一位的极限一般。
流珠与青鸢一直在御前当值,可是却都是在茶水间,并未亲自到店内侍奉。
立冬的这一天,御前人手不够,小九将她们两个调到御前当差。
乾泰殿中,能近身伺候的人不多,小九将她们两个调过来多半是因为紫陌,跟或者是北宫星斓的示意,便不得而知。
北宫星斓将当日所有事情都交给了紫陌去打理,紫陌带了青鸢在身边,流珠便留在御前侍奉。
立冬在千州是个大日子,好比十五一样。
预示着一年的劳作都将结束,新的一年即将到到来,所以皇上会带着皇后敬天拜地,为百姓祈福。
除了焚香上供之外,还要将今年最丰硕的果实献与天地,以祈求明年会更好。
紫陌将一切准备完之后,已到了晚上,那些五谷杂粮都是自各地贡献的粮食中挑选出来最好的,紫陌将这个交给了青鸢去做,别人她也不放心。
与青鸢回到落香殿的时候,流珠却还没回来。
青鸢累了一天,她让她下去休息,独自一人等着流珠回来。
天色已经漆黑,大殿上流珠规规矩矩的站在一旁,低垂着头。
孙雨落与小九站在另一旁,孙雨落与紫陌一直生分到现在,她对流珠亦是如此。
不讨厌,却也喜欢不起来。
在她的心里,一直对这件事还是耿耿于怀的。
“小九,你去寿康宫一趟,问候太后安好,明日的祭天问太后可要出席?就说,朕最近实在脱不开身,没去请安。明日若是身子不爽便不要出来了,朕祭天完毕便去寿康宫看望。”
北宫星斓沉默了一天,终于开口说了话。
小九答应着,退了下去。
北宫星斓眸色一抬,落在孙雨落的身上,“你去一趟彰仙宫,让和妃准备一下明天与朕一同上天坛。”
孙雨落点头退下去。
流珠的手越攥越紧,大殿上只剩了她与皇上,宁静中呼吸可闻。
那个王者男人的视线,此刻正落在她的身上,她的头低的更加低了。
许久,他开口,“你过来。”
吓得流珠顿时浑身一颤,倏然抬头,对上一双冰冷深邃的凤眸,随后立即再次垂下头。
男人轻声一笑,“朕,就这么可怕吗?”
流珠强自稳定了心神回道,“奴婢该死。”
她声音中的恐惧,瞒不过人。
他轻叹一声,“上来,朕有话问你。”
流珠才赶紧走上前几步,到了御驾十步之遥的地方停住脚步。
“皇上要问奴婢什么?”
她轻声说道,低头不敢看他。
男人看着眼前被吓的声音都无法平静的流珠,心中感叹。
这宫中的女人都怕他,就连轻衣这么多年在他面前也一直是小心翼翼的。
唯有她,敢忤逆他,敢跟他动手,一点也不怕他。
却也是,在他面前笑的最真,哭的最令人心疼的那一个。
想起紫陌他嘴角挂起一抹微笑,他却并未自觉。
在流珠眼里,却是惊讶非常的。
这样高高在上,犹如神祗一般的男子,真心俊美的微笑却是犹如稀世珍宝一般的难见。
她忘了不安与忐忑,直直的看了过去。
北宫星斓望着她毫不避讳的视线,突然凤眸一眯。
那笑与冷之间,竟是如此的天差地别让人措手不及。
流珠顿时慌忙跪倒在地,“皇上恕罪,奴婢该死......”
她心中惊恐万分,无法抑制的浑身颤抖不已。
“起来,到朕身边来。”
北宫星斓语气平和,竟然好似没有生气一般。
流珠颤抖着站起身,猜不透帝王究竟是何用意,唯有按照旨意上前去。
果然是高处不胜寒,站在他的身边,她甚至有些窒息,紧张的手足无措。
这一刻,她突然很佩服姐姐怎么敢在他面前那般的无理!
“她很喜欢小孩子吗?”
北宫星斓轻声问道,眸光此时已经不再看她。
流珠惊吓过度,一时间慌乱的脑子没听明白他话中的她是谁。
她双手局促的紧紧攥着,低垂着头却不知道该怎样回答?
亦不敢问。
北宫星斓见状,心中了然,再次开口,“朕听说,她每天都要去海棠宫看望那孩子。”
流珠当即明白了,赶紧点头回道,“是,姐姐......大人的确每天都会去。”
北宫星斓的一双眼眸越加深邃,他的手有一搭没一搭的轻轻扣在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