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亏孙奕的前身进行了申请,不然二审很可能只是书面审理,连开庭都不会开庭。
这种案子也没什么人关心,除了周家姐弟,就是陈成文以及他带来的律者,连旁听的人也没有。
陈成文的律者叫余邦,是德林城另一家律者堂昇阳阁的律者。
中午之前,典隶严和风,便宣布了开庭。
严和风对这个案子是一点疑惑都没有的,在他看来,估计十分钟不到,这个官司就能了结。
因此直接安排在了午饭前。
审完案子,就去吃饭,什么都不耽误。
只听他宣布一声开庭。
双方便开始剑拔弩张起来。
余邦率先说道:
“严典隶,本案事实清楚,一审判决也很合理,因此应确认驳回周全的诉讼请求。”
严和风听罢,刚要点头。
却听孙奕道:
“事实是否清楚,尚有疑问。”
余邦笑道:“那不知你方是否有新证据啊,没有新证据,根据律法,可不用辩论,严典隶可直接宣判了。”
孙奕笑道:“谁说我没有新证据,我带来了新证人。”
余邦笑道:“哈哈听到了吧,他没有新证据。。。什么,你带了新证人?证人在哪里?我们怎么不知道。”
孙奕道:“新证人正是这位周红花。”
余邦笑道:“呵,这是周全他姐,她如何证明陈公子是否向周全借钱了,可别忘了,她是亲属,她的证言可不能作数。”
孙奕笑道:“不知,亲亲不得证,是律法哪条,我熟读《青松王国律法》可从来没看到这条啊。”
余邦被孙奕一噎,竟然一滞。
亲亲不得证,就是亲人不能给亲人作证,这只能算是一种普遍认知,还真的不是律法的规定。
孙奕这么一讲,从律法上,他完全站得住脚。
严典隶见余邦不再反对,便对孙奕道:
“你要这个周红花证明什么?”
孙奕道:“请让学生当众问周红花几个问题,大家便知。”
随后孙奕对着周红花道:“周大姐,今年五月四日你在做什么?”
周红花完全没料到孙奕上来就是这一问,她哪里记得她当时在做啥。而且孙奕这突然一问,之前完全没有商量啊。
她支支吾吾道:“这奴家哪里记得,没头没脑的,又没个节又没日的,谁能注意到。”
孙奕又对着陈成文道:“不知这位陈公子怎么称呼,你可记得五月四日你在做什么?”
余邦刚要拦下陈成文回答,就听陈成文答道:
“怎么,你上次官司输的忘了人是吧,我就是陈成文,陈公子了。呵,巧了,我跟这个大姐一样,也忘记了自己那天做啥了。”
其实孙奕这个声东击西,就是为了借机向陈成文提问。
因为根据律法,如果没有新证据,孙奕不得再要求进行当庭辩论。
更不能向陈成文提问。
而现在陈成文不仅回答了孙奕的问题,更自报了姓名。
于是【万司律典】疯狂运转,一排排信息显示了出来。
陈成文做的那点【违法乱纪】的事情,全都清清楚楚的列了出来。
真是精彩啊!
孙奕之所以问五月四号,因为那天正是周全丢失借条的日子。
也就是那个米建中夫子动手偷借条的日子。
周全一个学生,千防万防,又怎可能防备学院里的一个先生。
所以他压根没想过自己的借条是被书院的一个夫子偷了,只当是丢了。
孙奕通过陈成文的两句话,瞬间就构建起了陈成文曾经的过往经历。
而且五月四号,只要他有一点点谎言成分在,【万司律典】就能还原出他那天的经历。x33
结果显示的是,他他那天做了很多事,最有用的就是,他从米建中夫子手中得到了那张借条。
并且当天晚上,他还陪了米建中夫子一夜。
这个“陪”字,是个动作词。
孙奕哈哈的笑出了声来,看到这条信息,他便心里有数了。
孙奕转过头来对着陈成文道:“陈公子,你跟米建中夫子,不知是何关系?”
陈成文一听孙奕提到米建中夫子,瞬间脸色苍白了起来。
他本就年纪不大,平时欺负的都是贫家子弟。
所以欺负的人虽然多,但胆子却并不大。
被孙奕这冷不丁的一激,他立刻感觉孙奕好像知道了什么。
余邦看他脸色有异,虽然不知道这里有什么关系,但一个律者的直觉让他还是喊道:
“反对,对方正在询问跟本案无关的问题。”
严典隶也点头道:
“反对有效。不应问跟本案无关的问题。”
孙奕却道:
“大人,我正要证明这件事情跟本案的关系。
我用我律者身份担保,这个问题跟本案关系重大。”
一个律者的身份何其珍贵,不到生死关头,不会有律者会堵上自己的前途命运。
在这片大陆上,成为律师,那几乎就是最为光宗耀祖的事情了。
而律者就是必要阶梯。
听孙奕敢玩这么大,大家也都犹疑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