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知理送我们出去的时候,舞台上已经空无一人,只剩下那把古筝孤零零地摆在中间,后面的竹叶被角落里的风扇吹得瑟瑟颤抖。眼睛随意地扫了一圈,我注意到那些下棋的男人眼里竟然同时透出压抑的光,有种野兽般的隐忍待发。我咂了下舌,这妖娆受的魅力还真不是一般的大,不愧是老板的“老婆”。
“性子骄些的倒是不肯,不过听到是你的意思他们就妥协了,真是作孽,你这张脸害得你老婆以后不仅要对付女人,还得对付男人。”脑子里突然闪过这么一句话,我想起那间有着boss标志的办公室。
“你们这儿的负责人是女的?”我最终还是忍不住问了出来。
文知理想也不想:“没有,都是男的。”
“可是我明明看到……”海樱立刻过来捂住了我的嘴,在我耳边低声说:“你想让他知道你偷听别人打电话么?”我瞬间醒悟,连忙改口,“难怪我都没看到一个女的哈哈。”
“恩。”他随意地点了下头,转向阿浅,“之前会那样做是因为有一个舍友被你拒绝得太狠,那是他生平第一次告白,然后来我这里糟蹋了很多好……茶,我是个爱计较的人,所以才有后来的事,抱歉。”
阿浅愣了一下,随即抬头怒视他:“还没见过你这么小气又莫名其妙的男人,一句话你就想撇掉干系了?”
文知理叹了口气:“今晚你也糟蹋了不少我的大红袍,扯平了。”
阿浅噎了一下,不说话了。作为帮凶的我讪笑一声:“今晚谢谢你的茶了,别忘了下次也去我那里品一品甜品,随便吃,首次免费。”
“这个,还得看有人同不同意。”他状似无奈地说。
“你指的是,阿浅?”
他笑了笑,不置可否。
“不会的,说好已经扯平了嘛,从此以后一笑泯恩仇,见面还得打声招呼是不是?”我冲阿浅抛了个眼色。
她适时抬了抬下巴:“我又不像某些男人那么爱计较。”
文知理似笑非笑地看了阿浅一眼:“你就算不穿衣服挡在门口,我也能目不斜视地拨开你进门。”说完转身掀开幕布就回去了。
我们集体傻在原地,什么叫gay男不露相,露相非gay男?这就是了有没有!
虽然这个晚上发生了很多意外和小插曲,但不管怎么样,这次的“gay吧之行”都已经在我们既没猜中那开头、也没猜中那结局的混沌状态中圆满过去了。
坐在回去的车上,重新活蹦乱跳的沐沐拿出手机开机,五秒不到,短信铃声就一叠声地响了起来。在我同情的目光里她立刻拿了我的手机拨过去,然后搬出早就编好的手机没电自动关机的理由,连带着把今晚从进门到出门的过程都一一交待了个遍。当然,是挑陆子川可以接受的。
我正津津有味地听着她感人肺腑且没完没了的忏悔,副座上的海樱突然提到我们当中就剩沐沐没见过程乔。我想了一下,似乎还真是这样,不过程乔来的次数一只手都数得清,我正打算说句没事,以后总会见到的。但小羽却突然拍了下脑袋:“哎呀,那事我也忘和她说了。”
海樱头也不回地恩了一声:“我也忘了,没事,晚点先吧。”
我愣了一下:“什么事啊,你们是不是也忘了和我说……”话还没说完,眼前突然出现一只眼熟到不行的黑色手机,然后就听见阿浅清冷的声音:“这个游戏怎么也通不了关,教一下我。”
竟然有阿浅通不了关的游戏?我惊了一下,立刻拿过手机开始研究。不到二十分钟,我不敢置信地看着阿浅:“这么简单你会通不了关,耍我吧?”
她沉吟了一下,然后佯装羞涩地冲我笑笑:“被你知道了,讨厌。”
“……”
下车之后我神色郁郁,好不容易回到家想立刻洗洗就睡觉,因为明天是星期六,客人会比较多,得早点起来去店里准备甜品。结果躺在床上翻来覆去了大半天,脑子始终还是清醒得不行。在teen的时候阿浅为了能一泄私欲并一次泄个够,连带着把我也灌得狠了,大晚上喝那么多浓茶,睡得着才怪。想了想,最后还是认命地爬起来开了电脑。
刚想打开小羽连载灵异个网站,脑子里突然闪过程乔那张精致漂亮的脸,心里一动,鼠标已经点开了。右手抓着笔在手绘板上一点一点地描绘,左手飞快地在几个快捷键上移动,嗤嗤的滑动声在静谧的空间里显得有些突兀。我目不转睛地盯着屏幕,直到熟悉的五官逐渐成了形才停笔,对着那张脸看了好半晌,竟难得地没有想歪。
一开始是阿浅注意到这个柔弱的美少年,因为癖好对口我们才上了心,然后费尽心思地和他从路人混成了熟人。虽然长着一张惊为天人的脸,却永远是一副纯真单纯的表情,再配上从他口中说出的话,每每让我这个厚脸皮的革命yù_nǚ也有了自挂东南枝的冲动。他似乎很容易害羞,但我从没见过他脸红的样子,或许是他的肾上腺素分泌困难。我怔了一下,性格太内向会害羞……难道这就是他每次都一个人来“甜品甜品”的原因?可是他和闺蜜党初次见面的时候,那气氛明明融洽得让我都想跪地啊……
一直东想西想后来连是什么时候爬上床睡着的也没印象,再次睁开眼的时候我瞪着闹钟里那根夜光时钟指的数字半天没有反应。房间里拉了遮光的窗帘,一片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手机也放在客厅充电。所以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