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韵的声音平缓下后,巽恬才倒了茶,想起很久前的旧事,他从来不愿意想起。因为一旦有轻微的触碰,心里都疼痛不以,却想在这一刻告诉她,将茶喝了一口缓缓道:“我从未告诉过你,我有一个妹妹,和你很像。”/p
秦韵只知他是大秦皇族后裔,却不知晓还有这件事,面上挂着点点泪光疑惑的看着他。/p
巽恬缓缓而谈,仿佛说着一件不要紧又久远的事,情绪没有起伏:“那年随父母逃亡,父亲多病早亡,母亲不得已安葬了父亲后,就带着我与年幼的妹妹继续北上逃亡。”顿了一顿,他极度的控制着自己的回忆与心痛的情绪继续道:”不过五岁,很可爱的一个孩子,总跟在我的后头抓住我的衣裳就不放手。那时她高烧不退,母亲找了许多草药来救她,汤药里甚至还有沾着的草药根上的泥,喝了两天却不见好。又正是遇到父亲的仇家来寻仇,我和母亲受了伤,差点没护住她。师傅来了,退了哪些人。母亲受伤晕厥,妹妹病重至极,已经无药可医了。她就这么蜷缩在我的怀里,那么瘦小。最后说的一句话,大哥,我怕。那是我不过七岁,就看着骨肉相连的妹妹,在我怀里一点点冰冷下去。”/p
秦韵震惊至极,从不知笑意温和的他有这样的遭遇,也不知该说些什么了。/p
巽恬看着她难过的样子,用手抹去她眼角的泪花继续道:“我记得第一次见你,你也是那样小小的蜷缩着,脸上却倔犟的不肯认输。师傅带你回离恨天后,你时常跟着我,我以为妹妹又回来了。”/p
秦韵愁绪不解道:“可是我不是你妹妹,不是么?至亲骨血,始终是是不可替代。”/p
巽恬握住她的手道:“是啊,不可替代。我也从未将你视为妹妹的替身。我失去了一个妹妹,不想再失去另外一个至亲骨血。无论你面临的是什么困难,我都会照顾你,陪着你去面对。若有一天,你不愿再承受这些,我就带你回离恨天。我们不年轻了,将来也不知道还有多少岁月。”/p
半响,秦韵点点头。待所有的不安退却,才恢复了往日的理智,送他离去。南方事态紧急,不容耽搁。/p
巽恬离去,回头看她的影子。面色由温柔变得冷酷,不是不心疼她,也并非有意欺瞒,将来定有她安生之处,亦不会令她再受委屈。/p
只是眼下,谁没有无奈呢?她的不安何尝不是困扰自己多年的恐惧,同病相怜而已。/p
冷玉在园外盼着,见他飞身而出,随着他的影子飘摇而去。/p
看着巽恬的身影,若能一生陪伴在他身侧,就是要了自己的性命也是值得的吧。心里这样想着,所有的阴霾一扫而空了。/p
自第一次见他,这样的想法就渐渐刻在心里,久而久之成了心里一道抹不去的疤痕。可惜他对自己,永远永远都不会有那样的温柔吧。/p
冷玉生生压制住自己的嫉妒,平定着酸涩入骨的疼痛。自己的身份地位,于情于理,都不该有嫉妒。/p
只得将月氏的所有事项一一想了一遍,待到了城外再给他一一说明。/p
寒风滑过树梢,冷意加深。巽恬听她说着,将身上一件厚实的大氅解下扣在她的身上。/p
足下尚算平稳,心里却是激动难平。/p
冷玉手握着大氅一角,逼着自己专心至致。/p
晁屛入玄麒堂时,见堇月正座堂上,案前是堆积成册的药水浸泡过的宣纸,特殊药水制的墨书写的字迹只能保留十个时辰,凌霜立在一册将她看过不要了的情报浸在水里。消融与带着浅浅酸涩味道的铜盆中。/p
堇月依旧是玄色衣衫,不着纹饰,头发以一枚黑色檀木束起,金丝织就的面具扣在脸上,雌雄莫辨。检阅着最后一张薄薄的名单。/p
晁屛鞠躬见过堇月后,才跪下道:“属下,参见太主殿下。朝中事务突受打击,属下特来请罪。”/p
堇月扬一扬脸,示意凌霜离去。凌霜捧着铜盆,拜了拜退了出去。房中只剩下堇月晁屛二人。/p
堇月的神色掩藏在面具下,眼里看不出波澜,放下名单道:“朝中一应变故,你之前传递的消息本座已经看过。不是你的罪过。急召你来,是有几件事要交待。你来,可查到什么了?”/p
晁屛磕了头,直起身子道:“属下暗中查访,未让冷玉司正起疑。并无疑点,未见司正私下接触旁人,就是陛下处相处时间也无异常。”/p
堇月看着他,轻道:“大老远来了,不必跪着,坐下吧。你所查可有再四明确,并无差错?”/p
晁屛起身坐下,又拱手行礼道:“殿下放心,属下所查句句属实。朝中暂时无人异常,殿下在令属下一直暗中监控的诸位大臣也与冷玉司正一方并无联系。”/p
堇月折叠起一枚薄薄纸笺道:“如此甚好,此番太过突然,怀疑也是情理之中。既然你没查出什么,便暂且搁置下这档事。这信笺上是冷玉安排入朝与安插与宫中的暗桩,你去暗中查清楚,不要走露半点风声。切记不能让人知晓你为本座效命,若有差池只推到大皇子那里。”/p
晁屛起身接过纸信笺,复又退下去。堇月未从冷玉呈上的情报里察觉出不妥。将纸张推到一边道:“第二件事,大皇子这几年明面上接触过的人,其间颇有权势财富与江湖地位的人,你回去一一清查,有任何暗中牵连得广,或者与皇家牵扯不清的人,关注着,到时你亲自来告知本座。唤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