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皇训斥完毕后,并不给予他任何辩驳的机会。只道:“内侍监,拟旨。自今日起,凡朝臣擅自死谏者,同自戗罪论处,祸及两族。”/p
她挥了下袖子,往圣座上坐下,两手放置在两枚龙头之上。坐下诸臣皆跪下道:“臣等谨遵陛下旨意,万不敢轻贱性命,当以百姓为先。”/p
女皇扬了扬右手,内侍监淳于施张开自己略微沙哑的尖细嗓音对着门外喊道:“传拉善大君,穆里扎。天策将军古正德,金吾卫首将晁枢觐见。/p
三人身着战袍进朝,一步一履铿锵有力。/p
分别跪下道:“臣天策将军古正德叩见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p
“臣穆里扎叩见天可汗,汗皇万岁万岁万万岁。”/p
“属下叩见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p
女皇扫了一眼跪在朝堂上的臣子们,便是宸君也臣服于此时的天子之威势下。她道:“穆里扎,你的现下有多少人马在皇城?”/p
穆里扎道:“回禀陛下,五千骑兵早已驻扎在王城与幽州接壤之境,敌军动向已然全在掌握。只等陛下一声令下,便能一举击杀。臣已经调动骑兵两千,现在国都以西三十里。”/p
天策将军古德正等他说完,未等女皇问,也接了话道:“臣月前自襄州吴州邺州调兵十万,星夜兼程如今十万军队已经在王城之南月氏河幽襄接壤之境驻扎,三日功夫就可跨越月氏河直入北境。现调动一等先锋兵甲五千人,驻扎在城外三十里。”/p
女皇的眼神扫到晁枢,朝枢道:“回禀陛下,属下率两万金吾卫于颖水运河布下火攻阵,暂无需调动顺阳一兵一卒。”/p
诸位大臣听后,才明白原来女皇陛下早已经有了应对之策。只是以少对多,又在江河之中,暂不知胜负如何。/p
鲁相再起身拜了一拜道:“陛下,自月前广发天下讨贼檄文后,各州县域民心沸腾,更有畏惧。各处官员皆有上书,皆以地方为守随时听宣,拱卫京都。”/p
女皇又道:“地方上的官员百姓们有心了,尚知道忠君应战,倒是这朝堂上的大员们一心想着逃跑。鲁相,你与三司六部御史监察等,同告各地。教地方官员自处置好地方事宜,不可增加赋税,更不允许假借战争私下勾结以谋私利。”/p
鲁相与诸位臣子皆道:“臣等领旨。”/p
女皇又安排道:“城外兵甲七千人,朕明日便御驾亲征,亲去北境,不退外安内,至死不归。朕离朝期间,摄政之位由宸君暂代,尔等切记,不可饶民。”/p
诸臣子只以遵旨为上。/p
“最后一件事情,你们且准备着。前五百年,本朝都以孝治理天下,以至于百年前秦月大战在即,满朝的要事却是给先女皇盖养老的园子和过寿。又三年,又为着女皇生母谥号争执不休。此等事情实在不必要。便是父皇禅位,国库紧张,本当天子与百姓同甘共苦,奈何为了尔等说的以孝治国,萧山之靡费不甚其多。君君臣臣父父子子,前三千年或许行得通,但自朕这一辈起,就是事无绝对。你们且先准备着,是当以百姓国家国富民强为先的,与以孝顺为先的,论一论。广发天下学府,各抒己见。拿出一个行得通的法子来,事无巨细。这事情不是一年两年能完成的。等朕回来后,再做定夺。忠非愚忠,孝非愚孝。”/p
说完,女皇便起身离开朝堂,自回乾元殿了。/p
留下已经懵了的大臣们和持续看安排着第二日女皇亲征事宜的宸君。/p
后庭,武莱院。/p
几个大臣聚集在一起,一个接一个的取了帕子来擦汗。等鲁相来了,都追问道:“鲁相,陛下今日说的这话,究竟是什么意思?好好的发作了帝师一把,御驾亲征大家也早就知晓了。可是这最后一项到底是什么意思?”/p
鲁相坐下后,宫女端了冰镇的薄荷茶来给诸位大臣。她痛喝了大半杯道:“怎的诸位都不担心这次南昭与逆臣端硕的勾结?倒是来关心这个了?”/p
几个聚集在一起的大臣们,私交甚好,玩味道:“别的大臣呢,咱们哥几个就不知道了。自二十年前在陛下麾下做事,那一次陛下会做没有准备的事情。今日陛下这般安排,我等反而不怕了。”/p
鲁相笑道:“刚从御史院过来,他们都在担忧陛下亲征乃是以卵击石。兵甲比人家少了一半不止,且幽州多山,可如何得胜?陛下又不是沙场上杀伐过来的人。怎么你们倒是,半点也无。”/p
管着司银监的钱大人道:“朝廷这十数年最畅快的就是天子不与臣子计较私下的言论,他们也是敢说的。陛下不曾上过战场,那拉善大君的威名难道不曾听过?鲁相,你还是先别说这个了,且解答了我等的疑惑才是。”/p
鲁相道:“这只怕我无能为力了,不过西使琪娜倒是能解答一二。听闻今日陛下说的,就是这老货给的建议。”/p
西使琪娜乃是出使南海以西列国的臣子,本是海上远岛,意佛萨人,生的金发碧眼,不为国人所喜。好在自先太上女皇始,各国往来越发频繁,诸国子民到大月做官谋生也多了许多。/p
她只管着海上诸国的往来朝贡,或是来往书籍译制等事宜,还是女皇登基后才时常见她,从前就算是有海船回来,也独锓⒒摇<溉吮阍甲牛过几日去四海通使府问一问究竟。/p
又过一个时辰,自宸君起并着几个重要的战时大臣已经在沉月楼守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