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卫长当即从台阶下去,站立在最合适传话的传话台上,取出将军令,朗声道:“一,凡不守将令,临阵脱逃者,斩,诛两族。二,凡打劫百姓,奸扰妇人者,斩,诛三族。三,通敌叛国,传递消息者,斩,诛九族。”/p
往日军法严峻,多达二十余条。这一次,女皇亲征,却只颁布了三条。然刑罚严峻,比之往日增加了十倍不止。/p
女皇又道:“众将,今天,咱们诛杀外敌人,守卫家园,只许战胜,不许战败。若胜,凡取敌军一人头,赏银十两,凡取敌军十人头,赏银一百五十两。若身亡阵地,为国捐躯。家有老者,朝廷替你们给双亲养老,若有孩童。朝廷替你们将孩儿抚养长大。凡是得胜归来,衙门按功劳将赏赐送去你们家中。来啊,倒酒。”/p
将士们原本知晓敌国,有几十万人。除了草原上的骑兵,其他人都畏惧了几分。现下听得女皇亲自颁了旨意,以敌军人头论军功,得赏赐。佑及父母家人,无不免了恐惧,一心只想奔赴战场,为家中挣得青砖碧瓦,大院落。/p
大君在下头领着骑兵,接了酒,笑道:“汗皇,若我草原儿郎立下战功,可还赏赐什么?银钱等物,我等在草原上没个用处。”/p
说吧,草原的汉子们,都阵阵笑了起来。/p
女皇道:“如此,你们杀敌一人,就赏盐十斤,杀百人就赏胡椒百金。若是本战大获全胜,朕赏拉善草原,粮食万担,布匹千匹,盐煤万金,白银万两。三军皆记一封功。”/p
草原二郎不喜钱财,但是盐却是稀有之物。往往一头羊,才能换来一二斤盐。胡椒等贵重香料,便是首领都极少能吃到。赏赐这些,深得草原人的心。/p
于是众将士饮下诀别酒,摔碗立势,不胜不还。/p
大军列队,树旗而出。/p
堇月与巽恬悄悄跑来送师傅,说是送师傅,她心底却是想多看她一眼。眼见她这般气势,三军之中众将折服,其魅力可见一般。/p
“师哥,你说他们会不会赢啊?”堇月与巽恬躲在不远处的树上,看着三军离去。/p
巽恬手里捏着一把扇子,看着那草原上的骑兵道:“现在这些将士,只怕是嫌敌军不够多。两军较量,较量的是首领的战术与军队的士气。月氏兵甲,闲是响银不多,半数都是地方上发给将士家人。重赏之下,必有勇夫。”/p
堇月坐下在树枝上,一手接住了树定上落下的雀蛋,问道:“可是师哥,她那里来这么多钱?要是南昭的人都被杀光了,岂不是一笔极大的银子?”/p
巽恬想到前几日在沉月楼,所见女皇的安排,不免叹服。/p
“女皇,已经命人修好了国书。这场仗一旦胜利,这封讨要盐,珠宝,银钱,还有粮食药材的国书就会送到南昭去。”/p
堇月一跃而上,将雀蛋放回了鸟窝里,下来道:“你说什么?她这是,要人家出这个犒赏三军的钱么?”/p
巽恬道:“要是这么简单就好了,女皇她还要对方签订契约。这仗一胜,月氏就能安心许多年了。”/p
堇月又问:“什么契约?”/p
“南昭以西,与月氏接壤之州,有一处铜矿,两处铁矿。月氏派人过去,帮助南昭朝廷挖取,炼制铜铁。但是所出之矿,月氏占其二,所得之利,月氏占其三。还有桑麻等物,皆由皇商龙家去买。不许卖给他国。”巽恬如是说。/p
堇月不解:“我听出了一种,空手套白狼的味道。可若是输了呢?”/p
风突然吹起他的头发,冷冽冽的,“若是输了,皇族各处军卫,一举踏平南昭。”/p
堇月一时觉得,这位女皇陛下实在可怕极了。她突然想起什么,又问道:“不对啊,师哥你怎么知道的。”/p
巽恬侧目看了一下堇月,缓缓道:“师傅给女皇提出这些建议时,为兄正好在旁边。”/p
“额,师傅,难道不是得道高人么?突然觉得师傅,也挺阴的。”说完,头上已经挨了一下。/p
回皇宫时,南通院已经备好了许多菜肴。又新裁剪了许多衣裳,首饰。她虽然眼前一亮,却也未做过多的触碰。/p
十日后,萧山,别宫。/p
太上皇自从传递消息出去被女皇截获后,就一直郁郁寡欢,再无和外界联系的可能。身边最近的暗卫,也都一个个的消失了。除了绸缎华服,美食珍馐不曾断绝。/p
他也不知过了多少天,被软禁在宫内,半步门都出不得。而伺候的宫人得了旨意,不可以与太上皇说话。无论他在宫中,如何吵闹发作,责打宫人,都无人搭理。对于一个年老了的老人来说,无疑是最可怕的惩罚。/p
宸君到达这里的时候,天上已然下了雷雨。/p
黑色的天漏下雨来,沾湿了他的头发,胡须,以及衣裳上的华丽花纹。他一足落在水里,溅起阵阵水花。/p
羽林卫二百人,瞬间包围了整座宫殿。太上皇听得响动,爬起身来,一头花白的头发贴着苍老的皮肤,明黄色的寝衣潮湿不已。/p
闪电伴着雷鸣,轰隆。一下下的照亮宫殿。他颤巍巍的起来,眼睛也坏了许多,电光火石之间看见宸君的脸,吓得退了半步。愤怒道:“王衍,你好大的胆子。竟然敢吓朕,那个逆女呢?不敢来见朕,回回都让你来,朕不用你们拜见。”/p
羽林卫的将士搬了一方椅子来给宸君坐下。宸君的衣裳是玄色的暗纹朝服,对应着太上皇的明黄寝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