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位宗亲长辈,孤有要事要禀报陛下。诸宗亲,先行退下休息半日。”她行礼后站立起来,朗声道。/p
族中太祖父辈的忠勇老王爷批评她道:“大行太上皇在上,若有要事,当请陛下出去则是。不可打扰太上皇英灵。”/p
诸人皆知她手握重兵又有战功。皆不敢多做言语,只得静默。/p
女皇见了,起身道:“诸位祖父叔伯姑侄且去歇息半日吧,等这里好了,再请诸位来。”/p
众人见女皇陛下都下了旨意,于是道:“臣尊旨。”鱼贯而出。/p
等人皆去了,殿中只剩下了女皇与宸君二人。裳嵘看着宸君,冷笑道:“君上孝顺,能在父皇遇刺的那日保护父皇受伤,真是孝心可嘉。眼下孤要与陛下说的,君上不宜在场,还是君上也出去吧。”/p
宸君听后,又见了女皇的暗示。于是道:“既然公主与陛下有事相谈,本君就先回避了。”说罢,自去了。/p
女皇看着她这般愤怒,于是道:“父皇尸骨未寒,你这是抽什么风了。”/p
她立刻跪在太上皇的灵柩前,哭道:“父皇,儿臣不孝。不能陪在你的身边守护你周全,乃至于让你受了不明不白的委屈。事有始末,也请你在天安息。”/p
女皇自在一侧的椅子上坐了,问道:“有什么你就说吧,这哭丧的攀扯父皇做什么。”/p
她又跪拜了几回才起身道:“陛下,父皇已经驾崩,追究旁的也没有意义。只会导致江山不稳,所以孤不追究。也只能劝慰父皇安息,陛下当明白是为了先祖与南荣家的天下,不是为了旁的。更不是为了臣子对君王的畏惧。”/p
女皇笑道:“旁人畏惧还说的过去,你我姐妹多年,你何曾畏惧过?又何必畏惧?”/p
裳嵘闭着双目,问道:“陛下,臣听说你在北境诛杀乱军四十万,端硕麾下十万,南昭乱军三十万。这南昭乱军也就罢了,死不足惜。可是我月氏十万儿郎,便是二十万父母的殷切期盼,陛下就这样不爱惜自己的子民么?”/p
女皇无言,不知如何辩解,也并不想辩解,只道:“你就是为了这个兴师问罪?”/p
她道:“你杀端硕十六弟,原也是他们不安分,该杀。可是,父皇到底是我们的生身父亲,对我们有生养之恩。你就真的这么狠心么?”/p
女皇道:“裳嵘,朕念及你有功勋,又及你与朕多年的姐妹情谊,朕在微末之时你的照拂。可是你诬陷天子,乃是重罪。你有什么证据这么说,你放肆。”/p
裳嵘泪落地毯,抹去眼泪道:“放肆么?那就当我放肆吧。我没有证据,那些证据滴水不漏,完美得很。可是,我唯一能断定的,是端硕绝对不可能冒险刺杀父皇,冒天下之大不韪去做一件对她绝无利处的事情,这是其一。”/p
她颤抖着顿了一顿道:“刺杀早不行刺晚不行刺,为何非在宸君在时行刺。这岂不是太巧合了些,这是其二。再者,宸君一族谨小慎微,就算前些年你不理朝政,他行铁血手腕,也绝非他一个人的主意。现在,谁能给他这个胆子这么做?他又是受谁的命令?这是其三。父皇驾崩,行宫秘不发丧,可这期间,屠杀商人,皇族,异己,此为其四。”/p
女皇看着她,冷冷道:“这些,不过是巧合而已。朕不能解答你心中疑惑。”/p
女皇当即心凉,这样一来。宸君就有了一个自己永远洗脱不得的把柄,只能与之长久,不能贸然的对他不利。明着来说,他这一举,加快了自己清理皇族与地方势力的速度,可是同样皇室心中留下了一个永远不能抹去的疑影。/p
裳嵘又道:“天下真有这么巧合的事情?事有反常必为妖。只是端硕刺杀父皇这一项,你就永远解释不清楚。”/p
女皇道:“不管你信或者是不信,此刻,以后,你都只能选择相信。朕没做过,对得起自己的良心,也对得起列祖列宗。”/p
裳嵘深呼吸后道:“我不能相信你,十万月氏子民,在你手里犹如蝼蚁。父皇恩德如山,你也并未诸多孝顺。我实在心寒,枉我领兵多年,也算是心肠够硬的。你往日不责打一人,不滥杀无辜,却是这样无情。”/p
女皇听罢,已经生出许多愤怒,呵斥道:“朕念你今日伤心过度,不与你计较。你若再胡言乱语,朕当治你不敬之罪。”/p
裳嵘看着她,忽然冷笑起来,笑了半会儿才道:“不用陛下治罪,今日我既然敢来质问陛下。自然也就无所畏惧了。”/p
她将自己一身素服摔在地上,又将那枚代表着自己十五万兵权的兵符扔在地上。而后道:“孤未守护父皇安危,也未能在父皇在时孝顺一二。自是不孝,我这就返回封地,闭门思过。再不入皇宫,再不进王城。若是陛下不给这恩典,大可刺我一把匕首。十五万大军,全上给朝廷,从此,我不再过问朝廷事宜。”/p
她正要离去,女皇就叫住她:“裳嵘,你今日无礼发作,究竟是为了这江山稳固,还是为了父皇发泄这一肚子的不解与怨气。”/p
裳嵘回身看着她道:“我原本以为你是个心有善意的君王,我对你彻底的失望了。父皇,不止是你一人的父亲,他对我好给我权柄,给我封地,给我宠爱与孝顺母亲的权力。所以,父皇在我心底与在你心底是不同的。我不能原谅你,可是南荣家的天下只能稳当,百姓只能是安宁。兵权既然要回归天子,那么就从我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