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痕赶紧沿着气味走了几步,然后她再次停下。/p
“三宝院?”/p
原来刚才她已经在三宝院边上了!/p
未有迟疑,千痕旋即踢开大门。/p
令人窒息的腐味,千痕下意识用袖子捂鼻。/p
先是一条浑身爬满蚊蝇的死畜,进入她眼底。/p
千痕眸光紧了紧,她避开四处,遂往里走。/p
然而接下去的一幕,饶是千痕历经无数血雨,她也无法做到丝毫不动容的。/p
宽大的平房内,四面墙壁布满血肉。/p
地上是发黑发臭了的血水,内有不少残肢。/p
不见任何一颗完整的头颅,所有头颅都被捣得粉碎。/p
而且血水中,还有裂开的碗筷,歪斜的脚蹬,折了的拐杖,一块刻了‘窦’字的腰牌,甚至有疑似婴儿襁褓的被褥。/p
被褥染了斑驳血痕,静静躺在角落,好似不久前还包裹着某个柔软的小家伙,此一刻却成了令人作呕的垃圾。/p
“……。”/p
千痕缓缓放下袖子。/p
这里头有多少尸体?/p
千痕不知。/p
她只知逝者中,定有手无缚鸡之力的无辜之人。/p
他们挣扎,恐慌,却是没能逃过这场灭顶之灾。/p
千痕忍不住阖眸,眉头一点点紧蹙。/p
待到睁眼,她已平复了心绪。/p
然后千痕离开。/p
三宝院成了这副境地,不可能再找到任何有用的线索,而且毫无疑问,窦南黎已死,和他的家人一样,连尸身都被剁碎。/p
一路上,千痕思绪纷纷。/p
照刚才的场面来看,这些人应当死了有段时日了,起码不会是今天。/p
那么根据白昼的情报,反过来推算,他们的死应当是之前的一至三个七日,也就是六月初五、六月十二或六月十九中的某一天。/p
所以她是不是该去找一趟白昼,问问他六月初五,最后一次追踪窦南黎时的情况?/p
如此想着,千痕作出决定。/p
只是尾戒已交还白昼,再要找他的话,恐怕得先去趟春色满园,找妩姬了。/p
千痕看看天色,时辰已晚,还是明日再去吧。/p
宗门/p
阎司炔回来不久,就有门众送来卫翼书信。/p
阎司炔过目,面色微凛。/p
穆青立在一边,见状,她低声问道,“可是门主让他查的事有线索了?”/p
阎司炔摇头,“他说受到一股不明势力阻碍,而且对方身手奇诡,他几次差点中招。”/p
“到底是什么人会阻碍卫翼?”穆青下意识问。/p
阎司炔沉吟几许,他道,“尚不清楚,但可以肯定一点,伤了卫羽的正是这拨人。”/p
穆青仍旧就想不通,“那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做?门主在查的事,好像与任何势力都无关吧。”/p
“呵呵。”阎司炔笑,“恐怕他们要掩盖的,不单是此事,还有更多,不能让任何人,尤其是不能让我,发现的事。”/p
“原来如此。”穆青点点头。/p
与此同时,阎司炔走下石床。/p
“门主?”/p
“既然知道了这股不明势力,还知道他们是别有目的,那我就不能让卫翼一个人只身冒险。”/p
穆青一惊,连忙跟上阎司炔,“可是门主,您的身子不允许您外出奔波啊!”/p
阎司炔没有理会。/p
他走近石门,千金巨石随之缓缓上移。/p
不承想,狙翎竟然立在外头。/p
狙翎先是灌了口酒,然后摇晃着向阎司炔行礼。/p
见阎司炔目不斜视的从他面前走过,狙翎开始嘟囔,“不要命喽~,真的是不要命喽~。”/p
然后狙翎打了个酒嗝,不知有意还是无意,他身子一斜,壶里的酒便洒到了阎司炔手上。/p
阎司炔这才停下,他朝狙翎看去,“做什么。”/p
“哎哟,属下这就帮您擦擦!”狙翎说完抬袖,往阎司炔手上一统乱抹。/p
阎司炔抽回手,“我知道你不缺银子,所以麻烦换身干净的衣服,再来碰我。”/p
会这么说,实在是狙翎的衣服太烂了。/p
“哎哟,衣服乃身外之物,干不干净又有什么关系~。”/p
狙翎摇晃着贴到阎司炔身上,“倒是门主您~,嗝,一天天的往外跑,是不打算要命了吗?”/p
阎司炔皱了皱眉,没有接话。/p
见此,穆青赶紧把狙翎拉开,“不得对门主无礼。”/p
狙翎踉踉跄跄,他推开穆青,很是嫌弃地白了她一眼。/p
“你个嫁不出去的老姑娘,懂什么是无礼吗?”/p
“你!”穆青欲要发作,但念及阎司炔在,她只得咽了这口气。/p
之后狙翎重新走到阎司炔面前,“门主,嗝,属下今日特地过来,其实是……是,嗝~!”/p
狙翎满嘴酒气,喷到阎司炔身上,狙翎不好意思地挠挠头。/p
“门主莫要见怪,属下其实……其实是想起了一件事,嗝。”/p
“何事。”阎司炔出声,未有不耐。/p
因为他知道,狙翎醉归醉,但脑子从来都是清明的。/p
“那个什么来着,能……能治好你。”/p
随着狙翎一言落下,穆青眼睛瞬时发光。/p
“什么东西能治好门主?”她问。/p
狙翎不理她,只朝阎司炔道,“门主,您……您,嗝,想不想听?”/p
“说。”阎司炔话语简短。/p
“那您把脑袋,嗝,脑袋凑过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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