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有金脑袋嗡嗡,“怎么生了你这样一个女儿哟?”她把林立寒搀扶起来,看着她小小的身体,僵硬又沉重,一股让人无法侵犯的倔强劲。/p
夏有金心头一沉,这孩子,莫不是来讨债的?只见她黑不黑的脸,怒眼圆睁,小小的肉鼓鼓的拳头紧紧捏着,随时准备战斗的姿势,这着实让夏有金吓一跳。要知道,在夏有金给林立寒喂奶八个月的时候,这小婴孩见没什么奶水,那坏脾气上头,竟然死命一咬,居然咬出血了。/p
夏有金正好给她断奶,找了夏泽地,包了药,后来整整半年都还在疼痛,夏有金对她简直是又爱又恨。/p
没想到林立寒就是一个恶魔,今天把玉米棒往潲水里倾倒,如果不管教,明天会不会提刀砍人呢?不是不可能,因为前不久,她已经提刀砍过与林建明家连通的那一扇木门。这样子的混女孩,现在这么小就已经无法无天了,将来还怎么管?/p
夏有金仿佛即刻添了旧恨新仇一般,从厨房里掰了一根树枝条,噼里啪啦便打在林立寒身上。/p
那林立寒也真是倔强,不躲、不闪、不逃、不跑。就横亘在夏有金面前,抬头挺胸,一副你爱打由你去。/p
夏有金打得累了,见没什么效果,心里骇怕,她是什么鬼变的哟?竟然什么都不怕?当然,夏有金打她也只是吓唬她,挫挫她的锐气而已,但林立寒这不声不响的神态确实让她没辙。/p
“打够了吗?”林立寒伫立屋子中央,依然是拳头紧握,“打够了,这个就没用了。”/p
林立寒从容地夺走发呆的母亲手里的树枝条,三下两下便将其折断,随手一扔的动作潇洒极了,像被挑衅的武林高手,目空一切,泰然自若!/p
林建国当然也不闲着,从来只有他横,哪有人敢在他面前耍大刀?如今,这算是命中注定杠上了,他真后悔在林立寒出生的那个冬天没有把她扔进粪坑里,他还是心慈了几分,如今看来,却是养虎为患,早知道,又何必当初……/p
林建国悔啊悔!正因为他的心慈,他对她千依百顺,总觉得欠她,害怕她,忍让她,可如今,这架势,如果自己不出马,恐怕她要飞上天!/p
一股子冲动的气魄冲上脑门,“老子才不信你敢骑我头上拉屎?”/p
林建国毕竟是男人,力气大,想的方法又全是一些笨重的不得要领。/p
夏有金和老大老二眼睁睁看着,林建国每打一下在她的身上,伴随着破竹子打在身上的响声,母女三人的身体紧张地一跳,谁都没有胆量上前劝说。/p
林建国黑沉的脸色堪比刽子手,而刽子手行刑的时候最不愿意接受犯人的不吭声,如果林立寒告饶或者悲哀地哭泣,他的心肠就会软下来,他就会立即放了她,可林立寒就是打死也不吭声,她是那么倔强,这种倔强挑战了林建国的权威,作为家长的权威,作为父亲的权威,作为在林家几十年如一日的霸主的权威。可这些权威在幼小的林立寒心中啥都不是,那不过是林建国活着的理由,而这种理由多么可笑,多么冠冕堂皇。/p
因此,林立寒内心耻笑他,父亲,你可知道你是弱者,你所谓的尊严全是做给别人看的!/p
还有母亲,你不过是父亲的帮凶,愚蠢的母亲啊,以前父亲打你,你哭过吗?我猜你是哭过的,你哭了,代表你输了,你输了,就给父亲可乘之机,下一次,父亲又会找格外的理由打你,无论父亲用什么办法打你,你仍然不会离开他,哪怕是你被打得额角流血,哪怕是你被打痛得说不出话来,你从来都没有胆量像我一样挑战父亲的权威,因为母亲,你胆小!/p
两位姐姐,你们也不要嚣张,不要以为你们真的让着我,那是因为你们善恶不分,你们总是爱把责任推在我的身上,因为父亲疼爱我,母亲喜欢我,你们觉得我抢了你们的父爱母爱,因此,你们就不待见我,这些我都懂,我只是不爱争辩,没必要把这些讲给父母听,总之,你们好自为之。/p
还记得吗?当我端了一筛子还未晒干的向日葵从门前经过,二姐故意用脚横在我的面前,趁我不注意,那不经意的一勾将我扑倒,万幸的是我没有倒下,可那一筛子向日葵骨碌碌全都倒在地上。/p
母亲见状,骂的是我,而不是二姐你,我平白受了骂,你们知道的,我不喜欢争辩,骂了就骂了,可我心里因为谁而受骂?因为你啊,二姐啊,你可注意了?/p
趁二姐上床睡下不久,我将一个小小的木头做的撮箕对准床头猛击,二姐凄厉的喊声立马鬼哭狼嚎,母亲冲了过来,不分青红皂白,我又被毒打一顿!/p
你们,大姐二姐,你们可曾为我说过一句好话?你们可曾让愤怒的母亲放下皮鞭,你们可曾告诉她事情并不因我而起?可是,你们没有,你们不是胆小,你们是装憨,因为,那皮鞭没有打在你们身上。/p
父亲,你够了吗?你打够没有?如今这样的情景,到底我是犯了多大的错,你打我,又是否因为什么打我?你又是否真的知道我是因为什么被打?你不知道的,你们都不知道,你们都不理解我。/p
我不吃粗粮,因为那太粗糙,无盐无味,食不下咽,吃了肚疼。这已经不是第一次这样将就吃晚饭,父亲,你可知道,家里并不是没有大米,只是你们太懒,懒得做一顿可口的饭菜,你们有一个粗糙的大容量的好胃口,可我没有,我就爱**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