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扶风再次到了元令辰门前。/p
将木盒给了她,就毫不犹豫地飞走了。/p
元令辰回房,打开了木盒,取出里面一张精致的素娟,另有针线,工具等物。/p
在她拿出盒中的绣线时,一旁缫着丝的元宝珠已是停止了动作。/p
“婵儿,这是何物?”/p
她忍不住心中好奇,已是起身站到了元令辰身边。/p
“这是有人托我绣的绣品。”/p
“是前些日子你娘绣的东西?你竟也会绣吗?”/p
“我略知道些。”/p
元令辰动作熟练地整理着绣线,很快就将东西分门别类的放好了。/p
唯一少的就是一张绣架,她打算白日里寻她祖父打一张。/p
到时再动手,虽是赶了些,倒也没有太大的问题。/p
元宝珠看着桌上的东西,不由得诧异:“婵儿,这绢布为何与我们的不大一样。”/p
她也会织绢,可这张绢布却与她往常织的不大一样。/p
“这是野蚕丝织的绢。”/p
“野蚕丝?有家蚕为何要用野蚕?”/p
“我们普通的家蚕结了茧就必要入水里煮一遍,杀死里面的蚕,让它没了破茧的机会,而我手中这张绢布,所用的丝,却是来自一种野蚕,这种野蚕茧不用煮,也能抽出完整的蚕丝。”/p
“煮茧缫丝不是很平常吗?为何要这样大费周章?”元宝珠养蚕多年,自小就知道煮了茧才能缫丝,从没觉得其中有何问题。/p
此时听了元令辰的话自然诧异万分。/p
“对农户人家而言,这是再正常不过的事,可有些人慈悲为怀,便如同佛门高僧,他们将煮茧缫丝视为杀生,是不用绫罗的。”/p
元宝珠伸手摸了摸桌上的绢布:“婵儿,你说我们若是自家驯养这种野蚕,再卖给那些僧人,是否也能大赚一笔?/p
元令辰指了桌上的东西:“只怕我们已是落了人后。”/p
“他们养他们的,我们养我们的,也并无妨碍啊。”/p
元令辰摇摇头:“我们有彩蚕,有香蕈,这都还忙不过来,何必再给自己寻那个麻烦?”/p
“说得也是。”/p
元宝珠并非贪心不足的人,一听说不可行,便将那念头抛开了。/p
直到了天明,元令辰将绣架一事和元锦安说了。/p
不出两日,做好的绣架,就放到了她们房中。/p
之后的几日,元令辰就闭门不出,心无旁骛地沉浸在绣活里。/p
她的手法很快,下针极稳,哪怕只是对着光芒极暗的油灯,也没有偏过一丝一毫。/p
元宝珠早已看得目瞪口呆。/p
她心里跟猫爪子在挠似的,有一万个问题想问。/p
但看到元令辰专心致志的模样,又识趣地闭了嘴,安安静静地看着她绣着。/p
如此过了十来日,元令辰的绣活已开始收尾。/p
元宝珠特意等着她收了针,问起了这些日子自己最想问的问题。/p
“婵儿,你绣的为何这样好看?像活的一样,和你娘的也不同。”/p
沈氏的绣活美则美矣,却没有这样精致。/p
“这是宫绣的针法,与普通的针法不同。”/p
宫绣多为宫廷内制,针法细致,用料讲究,求的就是精益求精。/p
和民间绣品本就有着很大不同。/p
六百年之后,宫绣已自成一派,出的针法就有上百种,图样更是数不胜数。/p
可在此时,宫绣也不过是刚刚有了个雏形。/p
“宫绣?可是宫里贵人们用的?”/p
“嗯。”/p
元宝珠猛地扑上去:“元蝉儿,还有什么是你不会的?”/p
“我不会的东西还很多呢。”/p
“不行,你得教我几招。”/p
她本也是随口一说,元令辰却是顺口应了下来:“好啊,只不过我要求严格,到时你可不要哭才好。”/p
当初她答应过祖母要让她小姑过上衣食无忧的日子。/p
其实最好的法子就是让她自己有了一技之长。/p
只当时她和元宝珠关系并没有十分融洽。/p
便一直不曾起过那个意,如今又不一样,元宝珠只随口一提,她就当了真。/p
“婵儿,你真愿意教我啊。”/p
“明日起,就开始教你。”/p
元宝珠手中的蚕茧已差不多处理完了。/p
接下来的事倒是不急。/p
凑空学些东西,并不妨碍。/p
元令辰不知自己是何时睡着的,元宝珠也没有叫醒她。/p
再次醒来的时候,已近四更了。/p
起身将绣品收好放到木盒子里,随后去了外面,吹了那个哨子。/p
果然没过多久,扶风就来了。/p
它接了元令辰的木盒,留下一块玉牌并一封书信就飞走了。/p
元令辰打开书信,就着油灯的光看了起来,半晌之后,将书信收好。/p
这时,系统有些后怕的声音响起:“宿主,那只巨雕不简单。”/p
“怎么不简单?”/p
“它能压制我。”系统的声音带着明显的忌惮:“我本是想探查一番,却在一瞬间失去了意识,等我醒来,它已是走了。”/p
“你确定不是你自己的故障?”/p
“你还记得你深山遇虎的那次吗?我们遇上的虎本就是一只重伤了的。我以为还有别的猛兽在山上,正想探查的时候,也是像方才那样失去了意识,我只当是我自己的问题,还找主脑排查过故障,可结果却是一切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