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刻,昭昭的手就薅住了她的发髻,拽着她的头发压着她的头狠狠地按下去。“昭昭,小畜生你给我住手!”昭昭充耳未闻,张氏那点劲对她没有丝毫的影响,抓着郭氏的头发就将人硬生生的按在地上,脸贴在泥土地上,恨不得将她按进泥里头去。郭氏只觉得自己的膝盖和脸火辣辣的疼,嘴里的叫骂声被泥土堵住,最后都化作断断续续的呜呜声。她感觉自己的鼻子和脸都被压平了一样,疼的她恨不得立刻晕过去。张氏奋力的拉扯着昭昭:“放手,放手,死丫头,你赶紧放手!她是你二婶,你对她动手,你小心天打雷劈!”昭昭不怕天打雷劈,她也没有想过要人命,但是她想叫郭氏好好疼一下,不疼不涨记性。等郭氏呜呜够了,挣扎不动了,她这才松开手,站起身道:“你买我的时候花了多少钱你清楚,这些年要是没有还够的话就找个人算算,算清楚了来长生哥的坟跟前找我,欠你的一笔勾销,以后我跟你们林家再也没有关系。”说完,想甩开张氏,奈何张氏这回聪明了,死死的拽着她的衣裳不撒手。昭昭不耐烦与她揪扯,索性直接脱了外衣一甩,就着一身单薄的里衣出了院门。拎着那小小的包袱带着黑子,一人一狗山了山。她不打算在林家呆了,至于去哪里,她还没有想好,在想好之前她打算去给林长生守墓。活着,守着他人,死了守着他的墓。刚刚走到半山腰,就远远的看见荒草丛中的老黄牛,时不时甩一下头,脖子上挂着的牛铃叮当的响。那是林望江家的牛,平日里都是林二金在放,牛在这里,林二金应该就在附近。昭昭喊了一声:“二金哥!”躺在不远处的桐子树上仰头看天发愣的林二金回神,然后跟猴子似的从树杈上溜了下来,人还没有到跟前就先回应了一声:“昭昭,这个时候了你还上山?”待他走到跟前看着昭昭只穿着单薄的里衣,拎着一个包袱就是一愣,而后眉头就是一拧:“昭昭,你这是怎么了?你衣裳呢?你冷不冷?”昭昭摇摇头,冷是冷的,但是,这不是没办法么,好在她有先见之明,为了过冬在城里买了夹袄和棉裤,等到了山上就穿起来。“二金哥,我打算去山上住。”“啊?”林二金惊讶的看着她:“这马上就到冬月了,说下雪就下雪了,你怎么到山上去住?山上哪里能住人,会冻死人的。”昭昭摆摆手道:“不妨事儿,二金哥,我能借你的柴刀用用吗?出来的匆忙,什么都没有,我打算在山上先搭个窝棚。”“昭昭,你这是怎么了?是不是叔祖母骂你了?她年纪大了,你别跟她一般见识,不要理会她就好。你一个女子,在山上住不安全。”昭昭站在那里,目光盯着自己的鞋尖,那鞋子已经穿了两年了,无论冬夏都不离脚,鞋尖早就磨破了,补着补丁的袜子都露在外面。见她不说话,林二金只能闭嘴,把砍好的柴火上面插着的柴刀取下来递过去道:“你,你小心一些。”昭昭点点头:“谢谢啦,二金哥,等我砍完了树我就还给你,你放心,很快的。”林二金神色复杂的看了她一眼,太阳都落山了,很快天就要黑了,就算是搭窝棚今天也不成,晚上,晚上昭昭要住哪里呢?只是不等他开口,昭昭已经拿着柴刀,带着黑子往山上去了。昭昭到山上就看了看然后就抹黑下了山,找了一处苞杆垛子钻了进去。暂时栖息的话这里头算得上是个好地方,四周挡着风,下面铺着干草,黑子卧在外面看着,她美美的睡了一觉,一觉天明。麻麻亮,她就起身,顶着一头的草屑,穿着新买的夹袄上了山。这个季节早上已经有些冻手了,穿着夹袄正正好。到了前山的山顶,她不敢耽搁,开始砍树。怎么着也得先将窝棚搭起来,总得有一个落脚的地方。不仅得搭,还得搭的结实一些,若是下起了雪,那可不是一时半会儿能停的,若是窝棚不结实,说不得就能压塌了连人都埋在里面。砍树对于她来说不算什么事,她不会弄这个,就是凭着心里面想象的,四根柱子,上面八字斜的房顶。木头跟木头之间用绳子固定就行。至于绳子她也不愁,到处都能找到棕树,剥点棕下来就能搓成棕绳,这个她以前做过。最为难的就是四根当做柱子的木头要埋进土里,没有锄头她要怎么埋?树,茅草,棕毛在林长生的坟边上摆了一地,饥肠辘辘的她先去猎了几只雀鸟和一只野鸡来垫肚子。然而烤的东西还没有熟透,林二金就气喘吁吁的跑了上来。“昭昭,昭昭,快,快跑,你二叔二婶带了好些人来,说是要绑你回去。”他昨天晚上天快黑的时候放牛回去本来就想摸黑再上山一趟,悄悄给昭昭带些用的东西来,结果就听说林家的小寡妇打了张婆子和林二郎媳妇郭氏。郭氏和张氏在林四海家的院子里哭天抢地的,要林四海这个里正为她们做主。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没有等到第二天整个槐树岭的人就传遍了,说是林长生百日都还没有过,那小寡妇就耐不住寂寞,打伤了自家祖母和二婶跟野男人跑了。林望江和刘菜花也听说了,林二金不服气,当时就嚷嚷道:“什么跟野男人跑了,说的那么难听,我下午还看见她了,被张老婆子赶出来没有地方去,说是要在山上搭个窝棚凑合。马上就要下雪了,没有炕,在窝棚里面还不得冻死。”刘菜花道:“冻死也不管你的事情,这几天你给我老实在家里待着,不许你往山上去。”“娘,你什么时候变的这么狠心了?我跟长生哥是好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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