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得知是宁阳伯府的小姐们在给伯夫人贺寿,准备了诗画节目时,都拍手称好,赞宁阳伯府不仅有雅景,更有雅人。/p
宁阳伯爷听到宾客如此之高的称赞,心中大喜,叫了人去传,待各位小姐的诗画出来后,送到这边来,让在座的男宾来评选名次。/p
男宾中不少人是朝中官员,他们基本上都是由科举出身的,不仅本身就精通诗画,鉴赏能力更是一流。由他们来评选,既公平,又有雅趣。/p
宁阳伯爷此举,受得到男宾们的再次称赞。/p
于是,男宾区宁静了下来,饶有兴致地侧耳倾听女宾那边的一动一言。/p
夏静月被梅采玲拉过去时,众小姐早就盯住了喜欢的花牌,在梅采珂发令后,纷纷抢了心仪的位置。/p
而梅采玲也早选好中意的花牌,把夏静月拉过来后,立即过去就坐了。/p
几瞬间,长桌上就只剩下一个座位了,夏静月只能去坐那个位置。/p
夏静月走过去,才发现这个座位之所以没人选,不是因为花名太偏大家不会写诗,而是因为……/p
所有人面前的牌子都是花名,唯有这一个座位前的牌子是动物。/p
母猪。/p
牌子上写着这两个字。/p
诸位小姐早已看到了这个独特的牌子,原先她们还想不通是什么意思,这一会儿看到唯一没有入座的夏静月,都懂得了。/p
偷笑声连连想起,有几个小姐交头接耳着:“你说她会坐吗?”/p
“听说她是从乡下来的,不识字。”/p
“不识字?那就好玩了。”/p
诸位小姐悄悄说完后,都熠熠有神看着夏静月出丑。/p
女厅中暗流涌动,男厅那边,宁阳伯夫人的心腹张嬷嬷领着九公子梅绍成进了去。/p
宁阳伯九公子梅绍成,是宁阳伯府年轻一代中,长相最为俊俏的公子。又因读了几本书,会吟几句诗词,加上素来仰慕遥安世子的风华,学了些举止作派,使得他看上去倒有几分fēng_liú倜傥的气质。/p
梅绍成摇着扇子,眉目间有些不耐烦,“事先得说好了,要是对方长得太丑,本公子可没兴趣陪一个丑女玩。”/p
张嬷嬷笑了笑,把梅绍成领到最靠近女厅的地方坐下,指着隔了两厅的屏风说:“九公子,您看,那位身穿淡蓝衣服,打扮最素的,便是夏静月了。”/p
两座屏风连接之处,恰好地留出一个足够能看清对面、又不让对面人注意的隙缝。/p
梅绍成坐下,伸长脖子,透过隙缝看去,这一看,眼睛都瞪直了。/p
那厅中少女,虽说衣着打扮最素,然而仅袅袅娜娜地往那里一站,便是全场最耀眼注目的焦点。/p
面对众多等看笑话的目光,她气定神闲,不仅毫无窘迫之态,反而磊落大方,反衬得那些看笑话的人是跳梁小丑似的。/p
梅绍成目光如火般炎热地紧盯着那厅中少女,“她就是夏家没见过世面的村姑?”/p
那般美貌动人,那般气质脱俗,如果她是村姑,那么厅中诸多被她衬托得如小丑般的千金小姐又是什么?/p
张嬷嬷心中暗笑:果然不出夫人所料,这九公子一见到夏静月的美貌,之前的再多不愿也会百肯千肯。宁阳伯府的男人哪,都是一样的货色。不过如此也好,九公子心甘情愿地去依夫人之计行事,总比万般抗拒的好。/p
张嬷嬷俯下身,以其他人听不到的声音与梅绍成说:“机会就在面前了,一切就靠公子自己把握。能否赢得美人心,抱得美人归,就全靠公子的本事了。”/p
梅绍成一拍胸膛,自信十足说道:“放心,此事包在本公子身上。”/p
原来,宁阳伯夫人对付夏静月的,便是这美男计。/p
用美男勾去夏静月的芳心,然后让夏静月哭着喊着求着跪着嫁进来。/p
届时别说要夏静月的嫁妆了,就算再苛刻的要求,宁阳伯夫人相信没见过世面又被爱情冲昏脑子的夏静月也会照做。/p
此计对宁阳伯夫人而言,是一箭双雕之妙计。一则可以白白得到夏静月的诸多嫁妆,二则又能断了梅绍成的前程。/p
梅绍成要是娶了这么一个不知廉耻、未嫁前就对男人要死要活的女人,这辈子的前程就到头了,就别想攀上更好的姻缘,即便将来走了仕途,也会成为他一生不可磨灭的污点。/p
梅绍成不知其中阴险,正做着准备,等夏静月被攻击得孤立无助、泫然欲泣时大义凛然地站出来,为她化解困境。/p
九公子脑补那时情景,他以英俊的相貌和出众的气质突然出现在无助少女面前,救助少女脱于困境之中。他的英姿,他的风度,他的气概,必然会让少女产生感激、感动、感恩的心情,然后,萌生爱意。/p
再然后,他只需制造几次偶遇,以英俊潇洒的风姿出现在少女面前……/p
梅绍成胸有成竹地摇着扇子,准备闪耀登场。/p
而一边的张嬷嬷也慢慢地挪到屏风前,只等梅绍成闪耀登场时,她便装作无意中碰倒屏风,让厅中的夏静月能够清清楚楚地看到这位公子是何等的俊俏又才华横溢。/p
女厅中。/p
夏静月慢慢地走了过去,拿起那个牌子。/p
她还道有什么大阴谋等着她呢。/p
原来是想整蛊她。/p
唇边浮上得体的笑意,夏静月扬了扬牌子,问梅采玲:“贵府的下人没有拿错牌子吧?”/p
梅采玲仿佛这才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