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林的这番顾虑,施夫人也不是没有想过,只不曾如曾林这般想得清除透彻,但不想违逆婆婆的意思,仍是苦口劝道,“你的婚事,你姨婆已经打定了主意,嫡庶、教养这些,哪里没有替你考虑呢?玲玲大家出身,不是个不贤惠的,倒是雨娘,你倒是需压制着些,便让她恃宠而骄,行事没了分寸;若你实在不放心,便将长子养在自己身边便可。何苦违了你姨婆的心意,你姨婆如今年事已高,可再经不起气了!”
“正是姨婆年事已高,此事勉之才只能求二表舅和二表舅母成全。娶秦表妹为妻,以苏姑娘为妾其中变数太多,对曾家而言,隐患过大,而且长子乃庶子记嫡,怎么也比不上嫡妻所出来得名正言顺,便是为了子嗣多为嫡出,勉之也下定了主意要娶苏姑娘为妻,还望二表舅母能体谅勉之的这番苦心,费心为勉之操持一番。”曾林心意已定,起身拯朝施夫人深深鞠了一个躬礼。
曾林如此这般的言行,施夫人哪里还不明白曾林的所思所想,娶妻本就是为了子嗣传承,曾林虽还年轻,但分明却看得很透彻;此时施夫人方觉得,曾林已真正长成,能够担当起曾家家主的职务;若是没有三代不能科举那出事,他可不就是女婿的上上之选。
施夫人心里是赞同曾林的想法,但婆母那关实在难过,面上便泛起了愁色,“勉之,此事舅母无法答允你呀!这桩婚事,你姨婆是绝不会答应的,你姨婆是舅母的婆母,舅母没办法违逆婆母,舅母恐怕也是有心无力,帮不上你!”
见施夫人心中意动,曾林便做低姿态,苦口恳求道,“二表舅母,此事勉之亦知难以说动姨婆,但为曾家的长久计,勉之却只能违逆姨婆的好意。勉之血脉亲长尽已不在,曾家嫡支只余勉之一人,嫡系血脉传承方是头等重要的大事,求二表舅母成全!”
施夫人听了这话,哪里不知这事她肯定摊上了,推是没法子推的,便问道,“勉之,那你跟舅母说说,你是怎样打算的?”
曾林歉疚地道,“如今最好的法子,只能先瞒着姨婆,尽快将婚事办成,待事成定局之后勉之再去向姨婆请罪!”
施夫人顺着话头问道,“你想如何办这门婚事?要舅母怎么帮你?”
“勉之翻过历书,最近的吉日在十一月二十九那天,今天才十三,尚有半月的功夫,紧赶着也不是不能将婚事办成。这婚嫁之事,勉之全然不懂,提亲、下聘、成婚的一应事务,勉之都只能拜托二表舅母了!”
“这事办得这么急?你要怎么瞒过你姨婆?”
“表妹娘家久居京中,勉之一会儿便去禀明姨婆,二表舅母已答应代勉之操办聘礼和翻修新房这些事宜;姨婆必然会在这一两日便带着二位表妹返京去,因姨婆一行都是老弱女眷,行程可以缓一些,便是八日或十日才到京中也是无碍;勉之也会去信一封与大表舅母,求大表舅母为勉之在姨婆面前周旋一二,勉之需一些时间细细探访秦家一番。如此,只需瞒过这半月,待婚事办成,勉之再亲自进京向姨婆和大表舅母赔罪。”
见曾林将他定好的明修栈道暗渡陈仓之策娓娓道来,施夫人也没别的话可说,“你既已这般想好了,舅母也就不多劝你了;只这事舅母不能允你,你寻你表舅再商量商量,若你表舅答允,舅母只会帮你操持!”
施夫人这么说,曾林便知她已默许,答谢道,“多谢二表舅母,稍候勉之便前去禀明二表舅。此后一应事务,便有劳二表舅母为勉之操持了!”
待曾林离去,安妈妈才有些着急地问道,“夫人,您真要帮着曾少爷违逆老妇人吗?”
施夫人却是一派气定神闲的模样,“乳娘,没有强按着牛喝水的道理,曾勉之想得这么通透,又是为了他们曾家嫡系血脉的传承大事,婆婆是想移花接木给孩子谋个出身,奈何勉之却宁愿要个名正言顺。哪里是我要违背老夫人的意思,不过是不敢违了夫君,出嫁从夫可是女子三从四德的铁律之一;若曾勉之能说动夫君,我便帮他一把又如何?”
安妈妈哪里还不明白,男人们不都重视嫡出子嗣和家业传承,曾少爷正是为了这两样,老爷必定会被他说动,了悟地道,“夫人说的是,都是老爷的意思,夫人哪敢有违?”
果然,不到午时,曾林便陪着施老爷回了施府,有曾林陪着,老夫人把儿子儿媳抛到了一边,施老爷便回了清漪院。
“夫人,勉之的命数可是真与妻妾儿女有妨碍?”施老爷进了清漪院正房的厅堂,见屋内只有安妈妈在伺候妻子,尚未入座,便直言问道。
施夫人亲自起身服侍施老爷入座,端上茶盏,“老爷,了因师太是这么说,寻了四个善合八字的先生分别合了勉之与玲玲和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