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愧是乡野长大的庶女,狂妄无礼,毫无教养。”
“庶女怎么了,乡野长大的又怎么了,我最起码不是伺候人的奴婢,说我没教养,你就有了?”
互看不顺眼的两人,一个气得跟河豚似的,一个气得跟青蛙似的。
若不是有萧王妃在旁镇着,蔺棠和翠晴险些又要撕到一起。
两人的模样都甚是狼狈,互不相让。
翠晴那一头好端端的丫鬟髻,愣是被蔺棠抓成了鸡窝,乱糟糟的跟蓬草似的。
不过,蔺棠也没占到便宜。
单螺髻也被翠晴薅得歪到了一侧,样子比翠晴还要滑稽。
温侧妃这种爱看热闹的,捧着肚子在旁边咯咯笑个不停。
蔺氏一族近些年来虽然渐渐落没,失了大势,可也是有名有脸的清流世家,萧王妃不好偏袒自己的人。
当着蔺棠的面儿,她训责了翠晴一番,虽未让翠晴赔不是,可也算是给了蔺棠面子。
温侧妃好事儿,仔细问她二人为何又打在一起。
两人各执一词,婆说婆有理;媳说媳有理。
可总结下来无非就是蔺棠想去找于世聊天,翠晴阻拦,说这是睿王府,外人不得随便走动。
蔺棠打着魏驰的名号,表示不服气,跟翠晴掰扯了几句后便想硬闯于世的寝房。
翠晴抬手阻拦,说蔺棠身为女子,不懂得洁身自好,青天白日硬闯男子寝房,臭不要脸。
两人就这么你骂我,我说你,推推搡搡,最后打到了一起。
说白了,就是为了于世。
见翠晴被萧王妃训斥,蔺棠心里便舒坦了,冲着翠晴做了个鬼脸,笑滋滋地跑过来,甚是亲昵地抱住了我。
“柒姐姐,你终于醒了。”
“”
这一声“柒姐姐”,嗲声嗲气的,叫得我掉了一地的鸡皮疙瘩。
在南州城,蔺棠对我可不这样。
现在,她同我姐姐长,姐姐短的,着实有点可怕。
我干笑道:“蔺小娘子,你还是叫我柒娘吧。”
拨开蔺棠的手想把她推开,可蔺棠却像年糕似的粘人,贴得更紧了。
“不嘛,我以后就叫你柒姐姐。”
“听说柒姐姐跟于侍卫是表亲,你是表姐,那我自然也该称你一声姐姐的。”
“柒姐姐。”
“”,鸡皮疙瘩又起了一身。
“你不知道,你昏迷不醒时,我来看你许多次了呢。”
站在萧王妃身后的翠晴看不过,忍不住嘀咕了一句:“瞎靠什么近乎。”
“要你管。”,蔺棠回怼。
“柒姐姐,这个婢她对于侍卫图谋不轨。”
我刚想回句图谋不轨的也有你吧,翠晴就抢了先。
“图谋不轨的人是你吧,大家闺秀不好好在自家府院里待着,天天往我们睿王府跑算什么。”
“美其名曰说是来看柒娘,实则天天寻机要往侍卫们住的寝院里跑,呸!真不知羞,不愧是姨娘生养的!”
“你敢呸我?你还敢骂我?”
蔺棠腾地站起身来,撸起袖子,双手叉腰,一副又要干起来的架势。
“还好意思说本小姐,你一个小婢女,不也天天往于侍卫的屋子里跑?”
翠晴顶得理直气壮。
“我和于侍卫都是这睿王府上的人,他受伤无人照顾,我跟他相识,进他屋子送茶送药,理所当然。”
“于侍卫连你名字都还没记住呢,自己热脸贴冷,也不知你们蔺家什么门风,礼义廉耻都学哪儿去了。”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吵得不可开交。
温侧妃看热闹不嫌事儿大,跟她的两名贴身婢女坐在一旁,磕着瓜子,看得来劲。
萧王妃则是一副倦怠的模样,坐在那里慢悠悠地喝着茶,俨然一副见怪不怪,早已习以为常的模样。
蔺棠和翠晴吵了半天,吵到我前面,非要让我给她二人评评理。
我很是犯难。
登时又有种给于世当娘,替他相看媳妇的错觉。
听闻我昏睡的这些时日,于世因伤卧床不起时,都是翠晴在旁细心照料的。
按理说,我感谢翠晴还来不及呢。
可当初在南州,若不是蔺棠愿意瞒着魏驰帮我,于世的命怕是早没了。
两个人对我和于世来说,都有恩情。
目光在两个少女之间来回跳跃,我纠结了半晌。
“要不你俩一个嫁给于世为妻,一个当妾?”
等以后回南晋,待于世拜将封侯,那好歹也是侯夫人和侯府妾室,或者是将军夫人和将军妾室,哪个都不差。
殿内登时安静了下来。
温侧妃和她两个女婢的瓜子倒是嗑得嘎嘣脆。
蔺棠和翠晴都怔愣地看着我,眨了眨水灵灵的大眼睛,脸颊刷地一下,同时红了。
嫁人?
蔺棠梗了梗脖子,“人家还没想到那一步呢。”
话音未落,人就羞答答地去温侧妃身旁,心不在焉地拨弄起那盘瓜子来。
翠晴亦是低头抿唇,多了平时不曾见的腼腆和忸怩。
“”
这我就不懂了。
争来争去的,不就是为了能得到于世吗?
怎么一提嫁人的事,就都散了?
萧王妃难得地看着我笑了笑,目光赞许道:“还是柒娘会啊。”
“怎么不吵了?”,萧王妃转而看向翠晴和蔺棠,冷悠悠问道,“接下来,不是该争谁为妻,谁当妾吗?”Ъ
“对啊,要不就按照先来后到,谁先认识于侍卫的,谁当妻,后来的当妾?”
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