宽敞的主街道上,只见秦顾那癫人,还真就倒立着往宫门那边挪着身子。
待马车行至秦顾身侧时,于世扬声嘲谑起秦顾来。
“十殿下泻肚子好了没,这么快就跑出来倒立,这若是一时没控制住,当街出了恭,那岂不是都流脸上去了?”
“到时,十殿下这脸还有哪家女子敢亲啊。”
我听了笑得肚子都疼。
用碰了碰于世,小声提醒他道:“你也太恶心了,说话积点德,当心到时他都抹你脸上。”
于世哭笑不得。
“还说我恶心,亏你想得出来,到时我往殿下脸上也分一点。”
我用手肘怼了下于世的胸口,“放肆,当心回去就诛你九族!”
秦顾头朝下地向我和于世瞧来,一张脸又红又胀。
正常人都不理睬于世便是,可秦顾还回了两句。
“于侯爷瞎他么操什么心?”
“要知道,本王放的屁拉的屎都是香的,醉仙楼的女子们都上杆子闻,要是不信,一会儿真有机会就让于侯爷闻闻看。”
越说越恶心。
偏偏于世还来劲儿了,幼稚地继续跟秦顾拌起嘴。
“十殿下是香是臭我可不感兴趣,再说,这么大冷天的,怕是流下来也都要冻在十殿下的脸上,十殿下啊,还是留着自己好好闻吧。”
于世笑得比方才还要猖狂,声音也比先前还要高,恨不得让所有洛安城的百姓都听到他对北臻十皇子的嘲讽。
“以后上战场,十殿下倒是可以试试,用屎臭退千军万马,保准百战无一败。”
秦顾:“本王上战场,最先就朝你扔屎”
于世和秦顾两人,一个坐在马车上,一个倒立在街巷上,你一句,我一句,互相对骂了好几句才算罢休。
马车前行,渐渐将秦顾甩在车后。
我和于世凑在一个车窗前,探头继续向后瞧着秦顾倒立行走。
笑得太过得意忘形了,以至于哈哈了大半晌,才察觉到旁侧同行的马车里,有人掀起车帘正瞧着我二人。
对上魏驰那双犀利且冷寒的目光时,我脸上的笑意登时就散了个干净。
我故作坦荡地冲魏驰摆了摆手,唇角重新扯起一个弧度。
“魏太子,早安吉祥!”
于世闻声,也回过头来,看向魏驰扬声招呼道:“魏太子,昨夜睡得可好啊?”
魏驰没理睬我二人,冷着脸,收回视线,用力甩下了撩起的车帘。
巍峨高耸的皇宫近在眼前,宫门外,于世在马车里不放心地叮嘱我。
“变声的药带了吗?”
“带了。”
“每隔一个时辰别忘了就吃一粒。”
我用力点头:“放心吧,我备了好几瓶带着呢,一瓶丢了,箱笼里还有一瓶,箱笼若是丢了,香囊里还藏了一瓶呢,总之,万无一失。”筆趣庫
于世终于放心道:“不愧是我的岁和。”
从于世手里接过装着文房四宝的箱笼,我担心又愧疚地看着他。
“倒是你,我进宫里做事时,你怎么办?”
“这有什么好担心的。”
于世毫不在意地懒声道:“等你进了宫门,我就回去睡个回笼觉。待过了晌午,再跟锦鲤去街市买买菜,回去提前将饭菜准备好,等时辰到了,再赶着马车来此处接你。”
我握住于世的手,愈发歉疚。
“堂堂一个侯爷,竟要陪我在这里过这样的日子。”
“这样的日子怎么了?”
于世目光澄澈地看着我,清朗一笑。
“岁和是有所不知,我在这北边打了快一年的仗,早就打累了。”
“之前可是一直盼着能休息下,过过闲散日子,当个整日只知吃喝玩乐的闲散侯爷。”
“没有刀光剑影,没有尸山血海,每日家常便饭,平平淡淡,就是我于世想跟岁和过的日子。”
握紧于世的手,我点头笑道:“本公主准了。”
于世笑容更甚,眉眼弯弯:“谢公主恩典。”
“殿下,质子们都集合了,就差您了。”
适时,小太监锦鲤在马车外提醒。
提起装有文房四宝的箱笼,我匆匆跳下马车,跟在质子的队伍后面进了宫门,来到了文津阁。
文津阁,北臻皇家藏书楼,共两层,。
院内亦是水榭亭台,奇石假山,错落有致。
且楼前楼后都有曲池蓄水,防止走水。
同守藏史行礼寒暄后,质子们按照案桌上放的名牌依次落座。
我和魏驰的距离有些远,他在前排首位,我则在后排的尾端。
讲了一些文津阁内的规矩后,守藏史开始给我们安排这几日要抄写的竹简卷册。
二里,推门而入的瞬间,便有一股浓重的墨香气扑面而来。Ъ
屋内四面都是宽而长的门窗,阳光透过窗棂照入,屋内即使不点烛灯,角角落落都通亮至极。
楠木制成的书架整齐排成若干列。
每一格都堆满了各朝各代各国的卷册书籍,有些甚至是难得一寻的孤本。
我拿着守藏史给的书籍签号,顺着书架与书架隔成的过道,一直向深处寻去。
走着走着,魏驰便走进了我的余光里。
我在书架的这边,他在书架的另一侧,朝着一个方向,踏着相同的步调。
的缝隙,我偷偷朝他看了一眼。
魏驰察觉,侧眸朝我看来。
我心虚,视线飞也似地撤回,佯作在查看书架上的书卷。
可魏驰却自此一直注视着我,而我则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