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
我佯装羞怯地偏移了下身体。
魏驰又将我揽了回去。
他贴在我耳边喃喃。
“不管你是谁派来的细作,只要愿意归顺本王,本王定护你周全,许你一世荣华,可好?”
又来了。
魏驰的美男计又来了!
我默而不语,低头抿唇装生气。
“为何不回本王?”
耳边的呼吸声愈发地粗重紊乱。
魏驰似乎对我的脖子很感兴趣,又亲又捏又摸,不厌其烦。
我任由他摆弄。
嗔怪道:“柒娘自始至终都是殿下的人,殿下却总是怀疑奴婢,奴婢实在不知该怎么回答殿下了。”
闻言,魏驰终于收了吻。
临了,他意犹未尽地又捏了几下我的后颈,并替我理顺了凌乱的发丝。
魏驰声线低沉慵懒,“本王就看看,你还能装多久。”
是日,上元节。
天公作美,晴空暖阳,春寒乍暖。
到了黄昏时分,晚霞更是染红了大半边的天。
待钟鼓楼传来最后一下暮鼓钟声后,我与温侧妃和苧侧妃同乘一辆马车,离开了睿王府。
马车轧着石板路,先是朝着城南缓缓而去。
天色微暗,大大小小的街巷店铺和府苑门前,早早便挂上了彩灯。
两位侧妃带着我在城南的夜市看了一圈热闹,又买了些稀奇的小玩意儿后,转而赶去了城西。
这个时辰,赵书亦正在城西布施。
为了方便我中途去刺杀赵书亦,前几日,我便同温侧妃和苧侧妃推荐了万花楼对面的这家茶楼。
且花灯车今晚将从万花楼的正门前出发,再加上茶楼里说书弹唱,我随意提了几句,温侧妃便一脸期待地说了三个字:必须去。
茶楼是晏王开的。
掌柜伙计也都是晏王的人。
再加上有暗道密门,十分便于我临时脱身。筆趣庫
要说这茶楼里的说书先生,可真是比我会讲故事。
而今日又是上元佳节,讲的自然都是花灯之下邂逅的一场场情爱,正合两位侧妃的喜好。
温侧妃等人听得入神,跟着说书先生口中那跌宕起伏、曲折动人的情节,是又笑又哭,根本无暇顾及我。
坐了没多久,过来添茶的伙计朝我递了个眼神。
时辰差不多了,我该行动了。
我起身,找了个借口脱身。
“二位侧妃娘娘,这附近有两家的梅花酥和樱桃毕罗的口碑极好,奴婢去给二位侧妃买来尝尝吧。”
苧侧妃听书听得入神,压根没听到我说的话。
温侧妃头也不回,掏出钱囊递给我,并摆手示意我快去。
我同两位侧妃的贴身婢女交代了一句,便紧步跑去了茶楼的后院。
我不能堂而皇之地离开茶楼。
因为,魏驰暗中安排的影卫,就隐藏在茶楼外。
除了要保护两位侧妃的安全外,影卫的任务就是监视我的一举一动。
从茶楼后院走进密室后,我脱下婢女的袄裙,换上了富家千金才会穿的衣裙,戴上面纱后又披了件兔绒斗篷。
与双儿姐姐事先替我安排好的小婢女,如同真正的主仆一般,从万花楼的后院离开,坐上备好的马车来到了隔街。
浸过毒药的被我藏在腰间,借着斗篷的遮掩,还有这身行头的掩饰,根本无人会将我与刺客联系到一起。
赵府的布施棚下,穷苦百姓,无论老少,都有序地排着队伍。
赵书亦正同府上的下人,给乞丐穷人们分发一碗碗热气腾腾甜水元宵。
我佯做看路边摊上卖的稀奇物件,实则余光里一直在留意赵书亦那边的动静。
赵书亦今日宽袍广袖,长发半束半披,谦谨的言行之间,端的是皎皎白月,掷果风标。
我不禁暗叹。
赵书亦若是被我杀了,这世上就少位才情俱佳、风骨峥嵘的好儿郎。
罪过啊,罪过!
可是我犯的罪还少吗?
自是不差赵书亦这一件。
布施棚附近,忽然嘈杂起来。
循声望去,竟是几个小乞丐纠缠打在了一起。筆趣庫
一个八九岁大、浑身脏兮兮的女娃娃正坐在地上嚎啕大哭,身前是洒了一地的汤水和元宵。
“我的元宵,还我元宵”
“别打我哥哥”
瞧一眼便知晓发生了什么事,无非是小乞丐们抢食罢了。
这种情况,我和于世在最初逃亡的那段日子里时常遇到。
当时我们都很小,遇到个头大的乞丐流浪汉,即使抢到或要到食物,也都会被抢走。
那时的我也只会坐在地上哭,于世也时常会被揍得鼻青脸肿。
而过往的行人多是冷漠的,只是围观瞧眼热闹,道句可怜,便会各自散去,留给我们的依旧是食不果腹。
许是看到了儿时的自己,我那早已泯灭的良知竟也活络了几分。
挪步过去,想扶起那个女娃娃,给她和她哥哥买点吃食,却被赵书亦抢了先。
“莫要再哭了,哥哥再给你们发一碗,好不好?”
赵书亦也不知从哪里搞来的兔子灯,拎到那小女娃身前,照亮了那张哭成了大花猫的脸。
小女娃瞬间破涕为笑,接过兔子灯从地上蹦蹦跳跳地爬了起来。
“哥哥,哥哥,我也有兔子灯了。”
此时,赵书亦的手下已经将厮打在一起的乞丐拉开。
小女娃的哥哥跑过来抱起妹妹,警惕地站到旁边看着赵书亦。
赵书亦温尔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