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左右瞧了瞧,若是凭身手功夫,踩哪儿借力往上跳,倒是轻而易举地便能碰到。
但就怕一脚没踩好,借力不成,反倒要出力。
这一排书架要是倒了,后面好几排都得跟着倒。
搞不好还会砸死其他质子,那祸事可就大了。
我原地蹦了三蹦,每次指尖都差点就碰到那本书,可又担心身体会撞到书架,所以起跳的动作也是收着的。
正想着要不费点事去拖个梯子来,好闻的龙涎香便从身后包裹而来。
我心里咯噔一下,本能地转身看他。
却不曾想径直撞进了魏驰宽阔又坚硬的胸怀里,而额头则正好抵在了他的下颌处。
不知是魏驰周身散发的体温过热,还是我心跳加速,血液流得太快,竟感到后颈升腾起一股燥热来,惹得我额头后背都热出了一层薄薄的汗。
我双手抵在他的胸前,试图拉开彼此的距离。
“魏太子”
可话刚说出口,魏驰忽然抬起手来,微微踮起脚,朝我头顶上方够去。
“是这本卷吗?”魏驰沉声问我。
言语间,魏驰的喉节正好在我眼前上下动了下。
我盯着那处,眨了眨眼,竟有种想一口咬上去的冲动。
我想,我前生可能真的是头狼或者狗什么。
结实的胸膛紧紧贴向我,将我挤在他与书架之间不敢随意动弹。
掌心下的触感温烫而坚挺,惹得我手指不安分地轻轻蜷动了一下,心跳不可抑制地加快,却又担心心跳声太大,会被魏驰听见。
“岁世子,可是这卷?”,魏驰又问了我一次。筆趣庫
湿热的气息喷洒在额头上,薄汗又渗出了一层。
我扬头想确认一眼,却正好对上魏驰俯视我的脸。
唇与唇险些撞到,我羞红着脸偏过头去,并转过身来背对着魏驰。
仰头看向他手指碰到的那本书,我点头“嗯”了一声:“就是那卷。”
魏驰的大手扣在我肩头,他踮起脚来,伸手将那竹制卷册从中一堆卷轴中抽出。
只是他这么一动作,身子又紧贴我的后背,衣料摩擦,动作似乎比方才还要暧昧。
待魏驰立身站定,他向后退了一步,并将手中的卷册递给了我。
“岁世子的书卷,拿好。”
“多谢魏太子。”
我转身低头,伸手去接卷册。
握着魏驰手中的竹制卷轴时,魏驰收手时,他手指蜷动,几根指尖若即若离地又擦过我的手心和手指。
自然且不经意的触碰,惊得我心跳漏了个节拍,被碰过的手指也跟着微动了一下。
我垂着头,掩饰眼底的慌乱和情动。
就像是男子对男子那般,接过书后,我故作丝毫不在意的样子,俯身朝魏驰行了个拱手礼。
抬眸看他时,魏驰正看着我笑。
魏驰很少笑,但笑起来的时候却很好看,一双泛着碎光的眼仿若装进了夜晚的辰星。
“岁世子脸红什么?”
他突然揶揄起我来,“都是大男人,站得近点而已,何至于此,不知道的,还以为本宫调戏了世子一般。”
我抬手在脸边扇风,笑道:“魏太子不觉得吗,里又闷又热。”
魏驰唇角又翘起了一些弧度。
似乎是在嘲讽我,他挑眉笑得得意:“是吗,现在可是冬季里又不点明火,也不烧炭,怎么被岁世子一说,这里倒好像跟夏天似的。”
“”
我只能嗫喏地又辩解了一句:“在下天生体热。”
魏驰轻笑了一声,双手负在身后,闲庭信步地转身而去,独留我站在远处缓了好半天的神。
我低头看着刚才被魏驰碰过的手。
那几寸肌肤上,微烫的指温和薄茧的触感犹存,就好像有只无形的大手,仍在勾蹭着我的手一般。
心头涌起一阵酥痒之意,要靠一个深深的呼吸才能得以平复。
回到座位,我展开竹制卷册,从箱笼里拿出文房四宝。
待守藏史给我们这些质子发完抄书用的宣纸后,便开始滴水研磨。
质子们耐着心性,一边读着卷册上的内容,一边一笔一划细心地抄着书。
偌大的文津阁内,阳光透过门窗洒下一片温暖而祥和的光。
偶尔可以听到竹简碰撞时发出的清脆声响,还有更换纸张的窸窣声,时不时的,也会有人轻咳一声,暂时打破文津阁内的宁静。
这样岁月静好的日子,我已经好久没过过了。
我一边抄书,一边想,若是不当南晋的公主,当个藏书楼里的小书官似乎也不错。
求得墨香薰陋室,赊来雅韵度春秋。
想来赵书亦的心境便大抵如斯。
不用勾心斗角,不用打打杀杀,不用担负江山社稷与民生重任,每日只与文墨书籍打交道,人应该也会慢慢变得平和起来。
正当大家都全神贯注时,吱呀一声,文津阁的门被人从外面推开。
秦顾的到来,冲破了适才的宁静。
看来是下朝了。
守藏史起身上前行礼:“微臣见过十殿下。”
秦顾敷衍地应承了一声,同守藏史挥手示意。
“先生
筆趣庫去忙吧,本王就是来瞧瞧这些质子抄得是否认真。”
闻言,守藏史领命恭敬退下。
秦顾绕着我们这个桌子转了一圈后,偏偏在我的桌前停下。
拎起沉甸甸的卷册瞧了几眼,秦顾叫来守藏史:“给岁世子换卷多的。”
我:“”
守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