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凿冰捕鱼归来后,于世的情绪便一直低沉,时常自己坐在那儿发呆。
可我也没好到哪儿去,被各种情绪拉扯折磨。
明知道于世在心烦什么,我却想不出好法子去哄他。
怪只怪我心悦之人不是他。
怪只怪我那个皇兄一意孤行,一纸赐婚诏书强行让我陷入两难之境。
如何才能让于世开心起来呢?
骗他说我心悦他,以后会跟他生儿育女,长相厮守?
可他那么了解我,怎么骗得住他。
谎言只会成为更深的伤害。
思来想去,也没想出个万全之策来。
偶然间想起在未央宫里与赵书亦的一次闲聊。
我问他遇事始终无解怎么办,赵书亦劝我不妨暂且放一放,在流年岁月里慢慢去寻找答案。
是以,我也便灭了哄骗于世开心的念头。
今日休沐,秦顾闲来无事,又到我这里讨茶喝。
廊庑下,我和秦顾各自坐在摇椅上,喝着暖茶,一边晃悠一边看着于世独自在院子里练剑。
“于世这两日是怎么了?”
秦顾也察觉到了于世的不对劲。
他双手抱在胸前,兴致恹恹地打量着于世。
“前些日子防本王跟防贼似的,一踏进你们这大门槛,他就提着剑追着我打。这两日,本王来了,还恭恭敬敬地打招呼,搞得怪没劲的。”
我亦是提不精神,懒洋洋回道:“于十殿下而言,那不是挺好?”
秦顾摇头。ps
“不好,他不跟本王找事儿,这日子好像就少了点什么乐子。”
我颓丧地叹了口气,说话亦是有气无力。
“十殿下这是喜欢受虐啊。”
秦顾没接我的话茬,品了一口茶,转而言道:“本王估摸着,这于世可能是想他的岁和公主了,你要不就让人家回南晋团聚成婚吧,左右这里有本王护着你。”
我还能说什么,我只能跟秦顾说:“十殿下不懂。”
秦顾偏头眸眼微眯地看了我半晌。
“岁峥,你跟于世,该不会是有一腿吧?”
心有些累,我无奈地翻了白眼。
“没有的事,在下喜欢女子。”
“这可不好说,没遇见你之前,本王是天经地义地只喜欢女子,可遇见你之后,本王发现”pδ
话说到一半,秦顾低头瞧了瞧那处,唇角斜斜地笑道:“我这宝贝竟然也会为男子而高兴。”
秦顾将茶案挪到一旁,将我的摇椅拖拽到他的身侧,然后握住我的手朝那处引,并且一脸期待地看着我。
“岁峥,它可喜欢你了。”
“你要不跟它打个招呼,或许,你也喜欢它呢?”
我面色平静地抽回手,瞧着练剑练得满头是汗的于世,兴致索然地提醒了秦顾一句。
“劝十殿下还是收心吧,镇国公的嫡长女,北臻国未来的十王妃,昨日还来我这番馆喝了杯茶呢。”
秦顾闻声,腾地从摇椅上站起。
他动作幅度太大,摇椅前后不停地晃动着。
“她来干嘛?”,秦顾高声问道。
“送了一百两黄金,让在下离十殿下远一点。”
“你收了?”
我点头如捣蒜,觉得一切理所又当然。
“人家姑娘都把金子送上门了,我不收,那多驳人家面子啊。再说,金子那么重,总不能让她再抬回去啊,怪累人的,在下这不也是怜香惜玉吗?”
秦顾被我给活生生气笑了。
“岁峥,你他是不是有病,我府里的金银珠宝知道有多少吗?你因小失大!”
我摇头表示不屑。
“岁峥并非贪心之人,一百两黄金白就够。”
“再说,我和十殿下本就没什么,这银子简直就是白送的,我都不需要做任何努力,更不用痛苦煎熬,就能赚这银子,不赚白不赚啊。”
我朝秦顾挥了挥手,“十殿下快离我远点,免得害了我这生意的声誉。”
“”
秦顾气得双手叉腰,对着我咬牙又切齿,最后只能暴躁地踹了一脚身旁那个空摇椅。
他信誓旦旦道:“你等着,本王现在就入宫去求父君,把你赐给我当王男己。”
话落,秦顾就疾步而去。
待次日,我从文津阁回来时,便见秦顾鼻青脸肿地坐在廊庑下的摇椅上等我。
见我来了,他兴致缺缺,没有半点活力。
于世瞧了一眼,没管他,跟着锦鲤径直去厨房做饭去了。
我走到秦顾身旁的摇椅坐下,幸灾乐祸道:“十殿下这是怎么了,何人敢对十殿下下这么重的手?”
秦顾委屈地蔫儿在那里,默了一会儿,凑过来低声跟我商量。
“这王妃之位”
秦顾面露难色地嗫喏道:“父君说,必须得是个女的。但是这侧妃,啊,不,是侧男己,倒是可以任由我来。”
“岁峥,要不,你给我做侧男己如何?”
亏秦顾想得出来。
我忍俊不禁,笑得抖肩。
可笑过之后,我又神色认真地看着秦顾:“秦顾”
一听我叫他的名字,秦顾的眼睛登时亮了一阶。
“嗯?”
“别喜欢我。”
因为,未来的某一天,我可能成为祸乱北臻国的仇敌,也可能会成为他杀父杀兄的仇人。
我本就不是好人。
为了能早日摆脱北臻,为了南晋能长存下去,自私自利的我定会不择手段。
但这些心思,我又怎会跟他说明。
秦顾不解:“为何?”
“因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