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分钟前,东野将霍渊时扶到床边坐下,帮他调节了一下床头灯的灯光,就去倒水了。
突然听见东西摔碎的声音,他根本来不及犹豫,自然顾不上敲门。
骤然对上霍渊时时隔久远的陌生的眼神,东野的身子僵硬了好一会儿,一股寒意从脚底窜上来。
他打了个哆嗦。
他紧紧咬着唇,不让自己在霍渊时面前失态。
他看着地上四分五裂的琉璃灯盏,原来是它碎了。
房间里静谧了好一会儿,昏暗的灯光,落地窗外是一片漆黑的花园,景观灯坏了,工人还没来维修。
这种氛围没来由地令人头皮发麻。
东野稳了稳心神,卑微道:“对不起霍先生,我不是故意的,我担心您出了什么事。”
霍渊时扫了一眼他手里只剩下半杯的水,他进来的匆忙惊慌,水撒在地上和鞋面上。
“给我吃药的水?”
东野点了点头,一米九的高个壮汉额头冒出细密的汗珠,却不敢抬手去擦。
看着他这副胆小谨慎的模样,霍渊时冷嗤一声,“地板收拾干净,重新倒一杯来。”
“是,霍先生。”
东野连忙转身,没敢吩咐其他佣人过来擦地,拿着抹布把地板擦干了之后,才匆匆去倒水来。
他虽然跟在霍渊时身边很多年了,但之前霍渊时的生活起居都是阿吉在照顾着,阿吉贴心细致,事无巨细,而他就显得笨拙粗鲁了些。
“霍先生。”东野将水杯放在床头柜上。
又转身去橱柜那边拿来他要吃的药,是医生开的帮助他修复肺部功能的药。
随后他手往橱柜深处一探,摸到一个暗格,咔嗒一声,暗格自动滑出。
他从里面拿出一瓶白色的药瓶。
药瓶上没有任何的标签。
东野拧开瓶盖,从里面拿出两颗绿色的胶囊,和治疗肺部的药放在一起。
霍渊时扫了一眼分装盒里的药,“这种药就不必吃了。”
说着,他从盒子里拿走那两颗绿色的胶囊,丢进桶里。
“霍先生,这是……”东野要阻拦已经来不及了。
霍渊时悠悠地看了他一眼,“怎么?”
东野感受到从霍渊时身上散发出来的强烈的威压,他愣了一下,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期期艾艾道:“没什么,霍先生。”
霍渊时吃完药后,将水杯里剩下的水倒进床头柜上放着的小盆栽。
是一颗仙人球。
之前付胭来看他的时候给他买的。
他喜欢侍弄花草,不好养活的付胭担心他劳心费神,就弄了个随便养着就能活的仙人球。
苍白纤瘦的手指轻轻将那颗仙人球包裹起来,他低声笑了笑,“胭胭多久没来了?”
东野一愣,“一个小时前在望烟楼见过面。”
霍渊时嗯了一声,仿佛没听见似的,“我想她了。”
“可付小姐现在住在铭玉府,和二少爷住一起。”
男人摸了摸那颗仙人球,轻叹了一口气,“是啊,她跟阿征住在一起了。”
他随意扫了东野一眼,落在他裤兜露出来的信封一角。
“什么东西?”
“我正打算拿给您。”东野从兜里拿出那个被他折起来的信封,递给了他。
他的脸色有些讳莫如深,“是阿吉生前写的,是从里昂寄来的。”
霍渊时拎着那个信封的一角,慢条斯理地从漆封边缘撕开信封。
东野还以为他会打开来看,正准备给他调亮灯光。
只听霍渊时慢声道:“打火机。”
东野平常不抽烟,他连忙转身去外面拿了一枚打火机给霍渊时。
火苗窜起,燎过信纸,瞬间,两张信纸烧了起来。
霍渊时如月辉般容颜的脸在火光中透着冷漠。
在火苗几乎将信纸干净,霍渊时将其丢进还剩下半杯水的水杯里。
火灭了,信纸也化为灰烬融进水里了。
“人死了就死了,留下这些东西有什么用。”
霍渊时看了东野一眼,东野心领神会,端起那半杯水退出房间。
关上房门之前,里面隐约传来压抑的咳嗽声。
……
周一霍铭征亲自送付胭到方信集团。
下车前,付胭叮嘱他,“如果不舒服就休息,还有少……”
“少抽烟。”霍铭征抢答。
他把人抓进怀里,“这么不放心,不如我叫人在总裁办给你安排个位置办公,让你随时监督我。”
付胭瞪他一眼,“你不是说我在你身边的话会影响你工作吗?”
“是会影响,不过我会尽量克制。”
付胭忍俊不禁,霍铭征现在是越来越不顾形象了。
她在他的唇上亲了一下,“好了霍老师,我去上班了。”
霍铭征把人抓回来,按在怀里亲了一会儿才放她离开。
付胭从车上下来,正好遇到几个同部门的同事。
从她们雀跃的眼神中,付胭也不难猜到他们心里在想些什么。
霍铭征的车牌号太显眼,明眼人一看就明白。
果不其然,进了电梯后他们就忍不住问付胭。
“付经理,霍总对你真好,你们打算什么时候结婚啊?”
“对啊对啊,霍总对你蓄谋已久如今好不容易抱得美人归,肯定恨不得早点娶你了。”
付胭不由想起昨晚霍铭征在床上缠着她,哄着她叫老公的一幕。
有些事是不能想的,尤其是床上的事,以及霍铭征喑哑蛊惑的嗓音。
付胭脸上一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