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工友一头雾水:“戴蒙德的生死,与你揍这大红皮有什么关系呀?”
“我焦虑啊!”白背心提起嗓子,也不怕手里的外乡客人听见,彻底撕破脸皮:“我一焦虑,就无法控制自己!癫狂指数肯定在暴涨!就见不得别人好!这家伙买下那么多好菜好酒!要一个人独享!我都能想象到——他矫揉造作的模样,每样菜肴都只吃一口!还要与我炫耀他的财力,要展示他吃饭时优雅的扮相!想到这些事我几乎要抓狂了!”
阿尔伯特科考站离尼福尔海姆的边境非常近。
像白背心这种精神状态的人非常多,躁郁症或侵入性思维让他们无时不刻都处在神经过敏的状态中,很容易把负面情绪无限放大。
“为什么他还在笑啊?”白背心提起克里夫的衣领,将血肉模湖的脑袋抓来,与人们展示着:“为什么?好像挨揍的是我一样!为什么呀?哈哈大笑的不应该是我吗?我那么强壮我”
“喂”克里夫立刻就收敛了笑容,变作一副阴恻恻的神情:“你们平时,是不是也被这头肥猪揍?”
白背心勃然大怒:“你说什么!你叫我什么!?”
克里夫不慌不忙的掏出钱。
“你喊你肥猪——斯拉夫特产肉猪,西伯利亚大种猪。”
身强体壮的斯拉夫汉子看见黑漆漆,红艳艳的辉石货币时,眼中的血丝立刻消退了,好像神经反射,这种神奇的退火药剂的名字,叫做钱。
对于这些出生在阿尔伯特科考站的新一代人。
社会的生存规则已经不像教材上写的那样了。
书上说,劳动能创造幸福。
实际上,钱财能买到幸福。
就像是魔法——
——只要几张纸币,不需要辛苦的劳动,不需要春耕秋收,粮食自然而然就会变成食物,经过精心烹饪,由漂亮的大姑娘亲手送到他们手上。
克里夫向白背心展示的,是二十张面值百元的辉石货币。
它好比一把桃花扇,经万人的手,吹出世界上最脏,也最香甜的风。
“我是猪您说我是什么我就是什么”白背心再也顾不上什么信仰。
两千个辉石货币,能将他送去其他地方,只要精神状态稳定,能买到四张短程车票。
能买到不少万灵药,如果运气够好,还能买到抚慰精神创伤的广陵散小笼包。
虽然这些东西傲狠明德每个月都会向阿尔伯特科考站配发补给,可是比起热腾腾的钱来说,这些经过严格核算的定额配给,看上去诱惑力就没那么大了。
“你一定在想”克里夫垂着嘴角,扬起眉头,扮作古怪的表情:“只要我出了这个旅店,你就要把我剥皮拆骨,连一根肠子都不会留下,头发都送去火力发电站烧光——我身上的钱财,都会变成你的,对吗?!”
白背心的脸色突变,在克里夫这种极品人渣面前,只要稍动贪念,内心杀人越货的想法藏都藏不住。
克里夫:“没有立刻回答我,恐怕这位勇敢又率真的斯拉夫人刚才就是这么想的——小伙子们”
他用钱抽打着白背心的脸,紧接着就听见对方哼哧哼哧的喘气声。
他与围上来的年轻人说——
“——这地方真可怕呀,你们的工长,你们的好大哥,你们的意见领袖,想要谋害我这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旅客,我点了一桌子菜,在这个人生地不熟的鬼地方,想结交一些新朋友”
就在此时,就在此刻,白背心似乎意识到了什么。
他摸向桌边的大羊蹄,刚刚扯下一块肉,塞进嘴里咀嚼,鲜香的油脂与肉条叫大门牙断裂,辛辣和盐鲜在味蕾之间匀开,就听见克里夫嘶声大吼。
“这两千个辉石币,当做我的买命钱——毕竟他看上去又高又壮,恐怕是你们之中最厉害的那位,可惜了,这钱你们挣不到。”
白背心似乎还没意识到,以往对自己言听计从的工友们,眼神正在发生微妙的变化,他只顾着吃肉喝酒,红指甲旅店的后厨餐品卖的非常贵——这些东西原本就是用来招待外地旅客的高级货,也是宰猪的价,本地人根本就尝不到。
人群中挤进来三四个小伙子,他们离饭桌非常近,却不敢伸手,稍稍往前,就立刻被白背心凶悍的眼神喝退。
那场面像极了狼群——
——头狼在吃饭时,孩儿们也虎视眈眈。
克里夫紧接着就走到几个胆大的小伙子身边,从兜里掏出更多的钱。
“喂我想托你们做个事情,对你们来说不是什么很重要的事。”
这红皮魔鬼刻意压低了嗓门,却恰好能让大快朵颐的白背心听见。
他与几个年轻人说——
“——我恳求你们,保护我,如果我能活着离开这里,这些钱都是你们的让我数一数呀。”
钞票发出哗啦啦的声响。
磨砂质感的票面纹理擦出清脆悦耳的音符。
白背心立刻就站起,眼睛瞪得滚圆。
“你干什么!?”
克里夫刚刚数完钱,惊讶又害怕的看着嚣张跋扈的地头蛇。
“我只是在清点我的财产,兄弟,您吃好喝好,这桌菜钱,我来付就行,只当做我给您的见面礼吧其他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