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明一步步往后退,枪口指向旋转门——
——若是西格玛爵爷再次出现,那么赏他三十发臭弹。
阿香在撤离的过程中还想问点什么,毕竟她是个好奇宝宝。
“江雪”
没等这个名字完整的喊出口,她只觉得唇齿疼痛,一只强而有力的大手提前合上了她的嘴。
这个男人像是鬼魅一样挤过狭窄的道路,越过芊芊,那只手精准的找到了阿香的嘴巴,替她修好了长舌。
雪明的手套带着些唾液和口腔内壁的血,在墙上擦净,随着阿香愈发惊恐与敬畏的眼神,如凛冬柔软的皑皑白雪一样,将天与地的所有杂音都吸收干净了。
他们再也没有任何一句废话,在离开这个人间地狱之前,都不会有任何多余的疑问。
走出门廊的瞬间,在玄关道路的两座神龛异象突生!
文武财神的泥塑金身以肉眼难辨的速度扭曲变形!化为蛛形怪胎,爬出祭坛撞翻香烛,肢节锐爪拿捏住寒光闪闪的刀剑戟刺,扒在神位梁架勐然发力,朝着众人飞跃扑杀而来!
那两头怪胎口中发出桀桀怪笑,颇有七哥一番神韵,要不是雪明眼力过人,光靠着耳朵去听,还以为是爱人提枪前来救驾了。
昏黄的灯光下这两道血色残影叫子弹轰得上下翻飞,不一会就变成两滩脸盆大小的血肉泥浆,在地板上抽搐蠕动着。
细看这神像的合金铁铠,好似玩具零件组装拼合的奇怪模型,平日留在神龛里当菩萨,客人要提前离场,就立刻解体露出其中狰狞可怖的肉条来,好似抱脸虫的肌理结构,还有那趾爪的吸盘触手,能让它们在房屋内迅速飞跃移动,从视野死角攻击敌人。
雪明一脚踢开大门,就听见屋外熙熙攘攘人来人往好不热闹。
他把身旁的客人往外带,一个个推出去。
又见阿香芊芊魂不守舍,肥波阿乐堪堪废命。
唯有最后一位职场丽人还算镇静,只是连绵不断的枪声震耳发聩,引得她心神不宁。
四处人群见到这些玩家提前出场,误以为恐怖艺术家多排了一期,指不定能提前进去游玩。
就听枪弹厉啸,雪明指天开火。
一时半会学生们还没明白这枪声是什么意思——
——在场大多数零零后连枪都没见过,第一时间根本就不知道什么是害怕。
只听子弹的爆鸣!肥波刚走出去两步,膝盖跟着一轻,身子歪倒在地,脸颊也亲吻着报刊亭的碎玻璃。
他的半截腿还留在道路中央,往外涌出汩汩鲜血。
一下子嘈杂的人声,叫卖声,起哄声,全部都哑火了。
在场的五十来人齐齐朝着巷外夺命而逃,只有雪明提着肥波宽厚的脚掌,迅速走到这无辜群众身边,给他把腿接了回去。
“对不住了。”
雪明掏出万灵药半蹲着保持警戒看向房屋,从双臂迸发出芬芳幻梦的精巧灵体,在清除肥波下肢的碎骨,理清断裂的肌腱。
疼痛让这无辜又无助的普通人说不出一句话,只能流着黄豆大的冷汗,几次要昏厥过去。
雪明接着说:“你身上肉多,血压也高,中弹的恐吓效果用来疏散人群再合适不过了——别怪我,怪我也没用。”
“你他他”肥波咬牙切齿,看见奇奇怪怪的万灵药落进伤处,脑神经与断肢再次产生联系,终于有了腿脚的触觉,也有了气力去骂人。
“你兄弟跑得飞快,不想死就赶紧滚回家。”江雪明给伤处做完治疗,丢掉环牙注射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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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走不动呀!”肥波嘶声喊叫,用力喘气,神经刚刚愈合,腿脚根本就支撑不起他的体重。
雪明提着这个死胖子,将他丢到广元中路的人行道上,紧接着就冲回了黑暗里。
等到这来路不明的神秘煞星走远了。阿乐和其他一干人等终于回来。
“啥情况呀?”
肥波:“我怎么知道?他见面就动手,动手就杀人,还给了我一枪!”
芊芊蹲在肥波身边,好奇的追问着:“那家店里有怪物吗?我看见关二爷的神像都变成大螃蟹了!”
“会不会是什么?”阿香胆大不怕死,正准备回去给观众继续直播:“我得去看看!我必须去看看呀!”
就在这个时候——
——从广元中的西南侧矮巷撞出来一台铲车。
它从南城的施工地开到巷墙,直朝报刊亭撞去,撞穿了报刊亭,并且一头栽进恐怖艺术家的大门。
江雪明踩死了油门,依然是那副面无表情,神色严峻的模样。
工程车的铲嘴精巧的挖穿了一二层的外墙,车辆直直朝着内部脆弱的隔断墙冲出一条宽敞的道路。
西格玛爵爷听见枪声时不以为意,演播厅经常会有枪声响起,大抵是歌伶和酒保在给客人们准备节目。
约翰·博格依然沉醉在癫狂蝶的神秘研究中,这家门店日进斗金,不说每天六位客人的消费,哪怕是传销式卖票,以及排队资格等等附加产品,一个月也能挣到五十多万活动资金。
如果这套销售模式可行,在天枢察觉维塔烙印之前,他们就能离开这个地方,去往别处如法炮制,再造一个恐怖艺术家的店面。
到时候挣的就不是什么凡俗世界的货币,而是地下世界的辉石钱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