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星一路飞跑,冲进大厅,手里攥着两个信封。
“明哥!明哥!车站给咱们寄车票啦!太好了!又有乐子了!”
江雪明刚把早饭上齐,就听见了这个不算好的好消息。
对日子人来说,乘车不算什么好事。把它当做一份高薪的职业来看,其中的不可控因素也太多了。
雪明只想平平安安的,把步流星的人情债慢慢还完,除此之外没有别的想法。
“哦”江雪明给步流星挪开椅子,让出位置:“先吃饭吧?”
步流星愣了一下。
“靓仔你谁啊?”
白露敲了个响指,眼神俏皮:“愿赌服输啊,糖来!”
小七愤愤不平的往小姑子嘴里塞奶糖:“居然真的认不出来吗?”
过了好一会,步流星着江雪明的脸,搓圆揉扁又去拉扯脸颊。
最后阿星才确定:“真的是你啊?明哥?”
“没错,变化挺大吗?”江雪明往盘子里用餐叉取了一块牛肉,送去阿星嘴里,开始双线聊天:“尝尝,你看看三三会不会喜欢?”
“变化真的挺大的”阿星一阵咀嚼,眼睛越来越亮:“好吃啊!我不知道三三喜不喜欢,但是我喜欢。”
江雪明多留了个心眼,结束了双线聊天——看来阿星这小子和三三的关系不算亲密,也没有超过友谊,连人家姑娘喜欢吃什么都不知道。
“有件事我要问你。”雪明把餐盘放下:“三三和你说过犰狳猎手这档子事儿吗?”
步流星:“说过。”
江雪明:“你在意这事情吗?”
步流星:“不在意,敌人嘛,来了就打,打不过就跑。”
看来这小子真的没把这件事放在心上。
江雪明接着嘱咐,抓住重点说。
“那我和你说好,阿星,这两张车票,我收下了,你肯定是要我和你一起去乘车的,对吗?”
步流星用力点头:“嗯!”
江雪明继续说:“那你答应我,在车站里,绝不能把我们的真实身份透露给别人,绝不提现实生活里的事情,你能做到吗?”
步流星一下子沉默了。
表情没有任何变化。
仿佛和大脑超载了一样。
过了三十秒。
步流星才回答:“嗯!”
“你刚才沉默了那么久。”江雪明坐下了,坐在阿星身边:“在考虑什么?伱不会把我们的真实身份和家庭地址”
步流星尴尬的笑着:“哈哈哈哈哈哈哈”
江雪明:“已经说给别人听了?”
步流星的笑容更加尴尬了:“哈哈哈哈哈哈哈”
江雪明语气平静,想把事情搞清楚。
“你说给谁听了?”
此时此刻——
——杰森·梅根结束了为期十四天的隔离。
他认为,这是上天对他的考验。
是人生中必要的试炼。
在充满了回忆的酒店里,他已经将所有幼时的美好,留在了一部部电影里。
他将会化身残忍的猎手,将目标拆骨剥皮。
防疫站的护士大喊:“家属来认领一下,杰森·梅根的家属喂!你健康码要不要啦?!还走走走走?!走哪里去啊?!”
“哦!哦哦哦”梅根先生连忙上前,用蹩脚的汉语答道:“不好意思对不起。”
护士没好气的指着桌上的公众号二维码:“扫码登记!记得打疫苗啊!一边儿去!你家属在休息区等你。”
没等这位黑恶势力的新星走出去两三步,回过神来:“家属?什么家属?”
杰森·梅根警觉,往家属的休息区看去。
他的侍者小姐满脸担忧地站在休息区的走道,戴着口罩向行人挥手,展示手里的照片,像是在找人。
梅根先生立刻想躲开,毕竟他已经把乘客证件都烧掉了,想和车站的人们彻底划清界限。
他的侍者已经消失在地下世界里。
他才不会承认这个小姑娘是他的新侍者——这个看上去年纪轻轻的小丫头,有什么资格来成为他杰森·梅根的侍者?
他想要订一张去hk的机票,刚打开手机,就看见两百多个未接来电。
都是那个小丫头打来的。
他又撇过头,躲到隔离通道外面,隔着落地窗看见那个小丫头穿着一身厚实的剪刀尾礼服,依然戴着白手套,生怕落了半点礼仪,满头是汗,一边点头道谢又道歉,焦急地寻找着什么。
他已经换了一身清凉的短衣短裤,藏到车站广场的人群里。
梅根先生心里很不好受。他听见吵闹的车站中,那个小姑娘用罗马尼亚方言口音寻人,说着蹩脚的汉语。
他想着,那个年轻婆娘会不会也在这座糟糕的机场里被保安驾走,送去酒店里待了十四天呢?
“梅根!梅根!有点骨气!她认不出你,她认不出来,你放心,你已经把胡子剃掉了,那张照片没用,一点用都没有!”
他咬牙切齿。
“看不见!看不见!看不见!她找到天荒地老都不会有人来帮她”
手机又开始响了。
他猛地闭上眼,又像是鬼使神差,忍不住去看来电信息。
是那个年轻侍者打来的。
他的眉头紧拧,咬牙切齿地伸出手,又缩回来。
“听我的手!你要听我的你不许接!”
和手臂的搏斗中,梅根暂落下风。
“好吧!我认输了!有没有一种两全其美的办法呢?我是一个硬汉,我不能让姑娘流泪啊我我想到了!”
他最终还是接了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