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慕华此言一出,魏思华感觉整间屋子都散发出寒气。
他下意识活动了一下肩膀,连慵懒的坐姿都没了,腰杆子挺得笔直。
——这是谁?
——我在哪?
——发生了什么?
——谁能告诉我,我面前这个温润如玉的公子哥儿,是不是被狐狸附身了?
——什么晃一晃?
——什么买不买不要紧?
——话说得好听,不就是让人去闹事儿嘛!
“嘶……”
魏思华想到此,倒吸了一口凉气。
越往深处想,越庆幸自己没有入仕。
——大哥这才入朝为官多久?心就已经‘黑’了!
——由此可见,当官也不是什么好事情。
……
逍遥王府里,魏慕华和魏思华两兄弟已经暗暗给蔡昆扣上了一口锅。
皇宫御书房内,皇帝和魏瑾熔也没闲着。
父子俩今日刚给那些贪污的人定下罪名,还在处理一些善后的事儿。
等善后的事情处理完毕,天都已经黑了。
“高德善,让御膳房传膳吧。”
皇帝朝门外喊了一声,又冲着下首的魏瑾熔道:“你留下,陪朕用晚膳。”
“是。”
魏瑾熔颔首,便开始收拾桌子上的纸笔。
他的桌子是一张小桌子,就摆放在御书房桌子的右下方。
平常若是皇帝要他一起处理政务的话,就会将小桌子临时搬来。
待他离开以后,才又将小桌子搬走。
桌上的纸笔不多,魏瑾熔很快就收拾干净。
皇帝已经去到旁边的暖阁坐好,朝魏瑾熔招招手:“你过来,朕有事儿问你。”
魏瑾熔淡定自若进了暖阁,却始终与皇帝保持着一些距离。
皇帝也不在意,开口便道:“公事儿已经处理完了,咱们爷俩来谈一谈私事儿。
你暖宝妹妹在百宝居门口与你巧遇,又正巧跟你提起拿货价和赠品的事儿,你怎么看?”
“儿臣……”
魏瑾熔张了张嘴,却只吐出了一个自称。
怎么看?
他自然不觉得这是巧合。
一开始倒也罢了。
事情紧急,又惦记着假协议的事情,魏瑾熔倒没想太多。
后来静下心,越发觉得不对劲儿。
那天他进城以后,发现另一条路被堵,只能选择往百宝居那头走。
回宫的路当然不少,但百宝居所处的那条街,却是主街道。
他当天骑着马,自然不能走小路。
顺着主街道一路往下,听到暖宝叫他。
紧接着,在跟暖宝交谈的过程中,他心里的每一个疑惑,嘴里的每一个疑问,似乎都是顺着暖宝来的。
像是暖宝在前头牵着他走,又像是暖宝给他挖了一个又一个坑。
他置身其中,却不能当场看得真切。
还有那个叫方圆的伙计。
为什么早不出现,晚不出现,偏偏在那个时候出现?
出现以后,为何什么话都不说,只挑了赠品一事儿来说?
不早不晚,刚刚好就跟暖宝的话题撞到了一起,让他越发疑心。
这还只是他前往百宝居之前的事情。
去到百宝居以后,那位蔡东家的表现,也着实耐人寻味。
慌张?焦急?不可置信?
在当时,这些表现确实没什么问题,无一不在告诉他,百宝居的震惊与清白!
但事后一想……
像百宝居这样的店,平常不知得应付多少的事儿,多少的人,怎么会有一个喜怒形于色的东家?
那个蔡昆,要么是在跟他演戏,要么根本就不是百宝居的东家!
再联想起百宝居开业时,暖宝是其最尊贵的客人。
百宝居的商品之所以出现在皇宫里,是因为暖宝。
甚至到后来,内务府和朝廷要去百宝居拿货,也跟暖宝有关。
魏瑾熔认为,暖宝跟百宝居必定有着某种关系!
可这些话,他能在现在就说出口吗?
皇帝等了很久。
直到御膳房那头都将晚膳送来了,也没等到魏瑾熔的下文。
最后,还是皇帝自己忍不住,点破了魏瑾熔。
“你是朕生的崽子,心里想什么,当真以为朕不知道?
不就是因为心中只有猜测,尚还没有真凭实据,所以不好开口吗?”
说着,又道:“猜测便猜测吧,朕心里也有一个猜测。
趁着如今这屋子里只有咱们爷俩,尽管畅所欲言就是。”
“父皇的猜测是……”
“跟你的一样。”
皇帝深深看了魏瑾熔一眼:“你的猜测是什么,朕的猜测便是什么。”
魏瑾熔:“……”
所以啊,当爹就是当爹的。
当爹的这话说了跟没说一样。
兜个圈回来,还是要套儿子的话。
魏瑾熔倒想继续沉默。
可皇帝的眼神饱有深意,他不得不开口:“儿臣猜测,这一切都不是巧合。
从儿臣回宫的途中遇到暖宝,再到暖宝说的那番话,很有可能都是有人算计好的。
而百宝居那头和暖宝,兴许有着什么关系。”
“那你说,会是什么关系呢?”
皇帝挑挑眉,盯着魏瑾熔问了句。
魏瑾熔搭在腿上的手指收了收,大胆应道:“还能有什么关系?儿臣的想法跟父皇一样,父皇您说呢?”
言下之意再简单不过。
——儿臣没有想法。
——就算有想法,那也跟您保持一致。
——您说是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