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间的悲怆在于不是只有一个地方有战争的杀戮,这种杀戮的悲凉,就连南国淅沥沥的雨水也无法将其洗刷,或许只能默默等待着大战结束,由人类去收拾这一盘的狼藉。
“杀!”谢将明挺起长枪,猛地朝着面前一群的青甲士卒刺了过去,但见凶悍的枪芒扫倒十几个青甲盾兵,杀伤力极强的一击让他的面前顿时空了一大片,而对面的士卒看到这样一幕,也是惊惧得不敢上前。
远处的熊替看到这样一幕,也是挥舞着长刀往谢将明的位置冲了过去,眼神中已经泛起赤红色,他的眼前仿佛又出现了叶青言战死的那一幕,虽然叶华没有怪过他,但他熊替心中终究是有几分愧疚,现在只有杀了谢将明,才能彻底洗刷他的耻辱。
不止谢将明,远处的荀阀也被段卫华缠住,烈烈的刀罡漫卷,惊得一众兵马根本不敢上前,只能在一旁相互厮杀着,远处的莫风狠狠地拽了拽了手中的马鞭,大声吼道:“给我杀,全力绞杀北边的狗崽子们!”
“为太子报仇,不要俘虏!”莫风大吼着,虽然他知道这样会被张觉良埋怨良久,可他依旧下了这样的命令,为了给他的女婿报仇,这些士兵统统都该下地狱,都给我吧!
几个莫风手下的骑着灵鹿上前,虽然平常时候,这些灵鹿不如风灵马,但是这样泥泞的时候,灵鹿却是比风灵马靠谱许多,不少的北军因为泥泞的环境,从马上栽下来不少,血肉翻滚之下,被人踩死在泥沼之中,都无人过问!
可怜北地虎贲众,南国落魄遇泥泞。血滚残尸气渐消,参差红锦盖大梦!
“军阵列前,狂暴之击!”谢将明大吼一声,知道此刻已经到了不得不拼命的时候,而听到谢将明这般指挥的荀阀也只能咬了咬牙,运起膻中不多的兵道之气,对周围的军阵强化起来。
得了兵道之力加持的士卒,原本还有些疲乏的样子,现在就宛若疯魔般地杀戮起来,他们像是看到了自己血海深仇的敌人般,即便被坚韧的盾兵撞倒在地,但就在弥留之时,依然是把自己的长枪捅了出去。
到处都是青甲士卒的哀嚎声,黑甲骑兵犹如疯魔一样,即便身体遭受重创,但还是要在如此情形中打出报仇的一击。
淤泥染血,一个黑甲骑兵被青色的盾牌给撞了下来,他却是发狂般地大吼道:“吧!”把手里的长枪猛地往地上一挑,然后整个人飞起便落到了步兵的阵中,而后张着大嘴向一个青甲步卒的咽喉咬了上去。
“啊!你疯了吗?”青甲步兵吃痛之下,连忙扳住黑甲骑兵的嘴巴,稍稍一抹便能看到手心里满是血液,脖子处传来的痛苦,让这个青甲士兵不停地拍打着黑骑兵的脖颈,一下又一下的重击,让黑骑兵咬得极死,似乎要和这青甲步卒同归于尽。
眼神都是迷惘的模样,他们齐齐栽倒在地,一个脑袋已经被砸到变形,一个喉咙的伤口上都已经流不出鲜血,他们似乎看到了彼此的家乡,是啊!他们都是晋人,为何要在这样的地方争个你死我活呢?
莫名的发问,没有人回答,两方的高层还在厮杀着,但随着南晋圣境的渐多,似乎黑甲这边开始有些不支了。
“哈哈哈,谢老狗,留下命来!”熊替挥刀重击,深蓝色的刀罡像是能切斩掉世间的一切,谢将明却是面色极其冷峻,提振精神把自己的长枪顶了上去,只听势大力沉的一声“当”响,旁边的士卒被震得耳膜生疼。
朝着旁边十几个士卒使了个眼色,像是在发布什么莫名的命令,只见青甲士卒瞬间领会,拔出腰间的短刀,向着谢将明胯下的马匹丢了过去,但见十几柄长刀朝着马腹而来,旋转的刀锋看着极为锐利,谢将明感知这些攻击,瞬间也是变了脸色。ν
胯下的良驹即便再神异,此事也有点顾不过来了,只能靠着自己的主人谢将明,看他能不能在这等情况下力挽狂澜,只见谢将明冷冷地把自己的长枪一挑,十几柄长刀就这样被他挡下,可惜这时候已经失去了大战的先机。
面前熊替自然不会放过这样的好机会,只见熊替手上的凶悍长刀不断翻滚,疾行的罡风掠过谢将明的发髻,他只觉眼前一糊,只见十几缕发丝被斩断纷飞,心情越发黯淡,他只能咬咬牙,艰难地支撑着。
不过眼前的熊替,后面的莫风都不会放过他,只见后头的老帅莫风,冷冷地朝军中的神射手挥了挥手,而后手指向了那谢将明胯下的枣红马儿,神射手们随即拉弓搭箭,心神遥遥地将谢将明胯下的马匹锁定。
无数的“嗖嗖”声在莫风耳边响起,他也是狞笑着抚了抚自己的胡须,而后瞪大了眼睛要看谢将明的狼狈样儿,等到冷风呼啸,再想有什么反应已经晚了,只听胯下骏马“吁吁”地嘶吼着,像是到了生命的弥留之际。
强健的马身上已经有十几羽弓箭,不停地往外涌流着鲜血,而最为致命的就是马眼里的劲箭,一箭穿双眼,那脑髓瞬间被狂暴的气息炸得稀碎,再也无法发出什么样的嘶鸣,只能是软趴趴地倒了下来。
而熊替顺势将长刀斩了过来,若是让熊替斩实,那谢将明的大好头颅自然要飞起,但毕竟是杀场宿将,他脸色虽然骇得雪白,但身子以一个极不可思议的状态微微一扭,算是躲过了熊替的重击。
但强横的气劲依旧将他的头盔给扫飞出去,散乱的头发到处乱飞着,隐隐开始有败亡之相,谢将明脚尖往坐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