极度无情的战场之上,士卒只是这场战争最为微不足道的一环,一旦站到那血肉模糊的中间,他们只能努力地战斗、努力让自己活下来!
杀戮依旧在持续,高壮的蛮军也有了一丝疲惫,即便在早上已经吃了十人份的餐饭,可战斗到现在,这个蛮人已经有了饥饿的感觉,肚子咕噜咕噜地叫着,似乎在向他抗议身体的疲累。
“死去吧!”厌烦地看了一眼前方的越国近卫,这些人平日眼睛都快翘到天上去了,还是越国蛮族部众的时候,他就吃过几鞭子,记得就是跟眼前差不多的装扮打的。
有些卷刃的长刀猛地砍在了近卫的肩膀上,痛得他一个踉跄,只见甲胄覆盖的肩膀上都被砸出了一个老大的口子,血肉亦是模糊,粗粗估计就连里面的骨头都断了吧!
身子因为这沛然大力也是栽倒在尸堆中,这个蛮汉依旧不依不饶,对着断臂的越皇近卫就继续追砍了上去,这次瞄准的是近卫的脖颈,看来他是誓要拿下这颗人头了。
因为身体倒在尸堆中,原本还算干净的甲胄也变得血肉模糊,上面不知道抹了多少的血珠,长刀袭来,近卫已经没有了平日里的傲气,他连忙在尸堆中打了个滚,长刀砍空,砸在一连排的尸体上,爆炸般的力量涌起无数残血碎肉。
又是挣扎两下,近卫就要从地上爬起,可城墙之上,已经完全被血浆浸染,夹杂着原本城头的灰尘,现在变得有些油腻腻的,脚底一个打滑,竟然又是倒了下来。
如此失误,在战场之上显然是致命的,蛮族看着这近卫一个跟头直接把脑袋送到了他脚下,哪里还按捺得住杀意,大脚猛地一抬,对着近卫的脸蛋就是跺了下去。
脸颊里的颧骨好像“嘎巴”一声,极致昏沉的感觉涌上脑袋,像是脸骨变成了一个个尖利的碎块,在他的脑袋里不断地搅动着,外人看来,他的脑袋已经碎了一片,血肉模糊显然已经没有了气息。
杀戮就是这样简单,粗暴而又纯粹,而刚刚这个蛮子还没从报仇的兴奋中走出,眼神已经有些涣散,他看着自己胸口上的伤口,从里面不停地往外涌动着血浆,就算现在想用手掌堵住,但已经有些来不及了。
气息越发孱弱,弥留之际,他似乎又回到了秦军的大营中,端着巨大的饭盆不断地咀嚼着,那是他人生最为快活的时光啊!没有饥饿、没有寒冷、更没有鄙视!
强壮的身体已然腾空,远处嚣张的越国近卫似乎把他挑得高高的,像是在炫耀自己的功绩,亦或许是在给他的蛮族同伴以震慑,但说真的,让他为秦王而死,他没有一丝后悔
眼皮子就要彻底耷拉下去,身体却是猛然下坠,刚刚那个捅穿他的的越人,正用双手捂住他被箭矢洞穿的独眼,不断凄厉地叫喊着,而被捅穿的蛮人,只能又一次跌落在垒得老高的尸堆上。
血液弥漫,又是强横的气劲袭来,似乎是慕容泰和史鲲交上了手,铿锵的气劲直冲人堆,十几个城墙上的尸体也被这气劲甩到了城墙的外面,极致的冲击力只听到干脆至极的“啪、啪”声,原本就缺胳膊少腿的尸体,越发难以看出人样!ъiqiku
城外的水四金看到这一幕,也是拉紧了自己的缰绳,他皱着眉头吩咐道:“副官,记下此事,一旦我军得胜,这些将士都要一一厚葬!”
“是,大人!”副官也是拱手应道。
城头上血腥的绞杀还在持续,两边的战士互有损伤,但血色淋漓中,粗粗估算还是秦军的战损要更多些,水四金有些忍不住了,他停止了身子拿出长枪,就要亲自上城。
旁边的云燎子似乎看出了他的意图,也是连忙摆了摆手,笑着开口道:“水将军不必担忧!王爷已经来了!”
“什么!”水四金神色一松,到底还是个年轻人,即便心性经历了不少,但如此千钧重担压在他的肩头,还是让他有些喘不过气来,尤其是如今这么多的兵马被困城头
人灵纷涌,塔万城中的林赫也觉察到自己的皇道之力仿佛受到了莫名的威胁,他有些恼火地揉了揉自己的眉心,坐在空荡荡的营帐中,语气森冷地骂道:“该死!真是该死啊!岳正这个小子,居然敢入我越国!”
“哎!又要去战了”林赫有些咬牙切齿地骂道,他打心眼里不愿再和南边的这个邻居大动干戈,但岳正根本没有让他们越国停下的意思,明明不是四战之地,但林赫怎么也搞不懂为什么他们越国的战争一场接着一场。
磨盘还在转动,像是要把每一个士卒饱满的身体都狠狠地压榨一遍,直到挤压出最为鲜美的血珠,腥风血雨让几员沙场宿将都略微觉着有几分不适,不算宽阔的城墙上,已经堆满了尸体。
秦军、越军、蛮人,还有横七竖八的箭矢,包括碎烂的甲胄,倒伏的尸体有的还有怨气,睁大的眼珠子迟迟不肯闭上,似乎还有再战的yù_wàng,若是魔道之人站在这,说不定会兴奋到发狂,多少炼制阴邪之物的材料啊!
夏侯江看了看左右,熟悉没多久的新兵已经被杀戮殆尽,唯有一些老兵和蛮兵还在苦苦支撑,城下因为没了顾忌,投石车不断往城上冲投着巨石,越皇近卫军终于有了大片的损失,上空的千刃兵车也毫不犹豫倾泻着箭雨。
即便这些兵马甲胄厚重,但一个个还是被劲弩戳了个透心凉,水四金看着攻击奏效,也是赶忙催促着投石车继续往越兵多的地方砸,如此就造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