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像是被废弃的军营中,因为昨天夜里的一场大雨导致污水横流,一些早就被抛弃的士卒伤口上又出现了的迹象,一时间营帐里满是哀嚎,甚至能稍稍走动些的士卒都有了逃离此地的想法。
他们仿佛被世人遗忘般,前一刻他们还是鄞南的虎贲,下一刻他们就成了可有可无之人,他们看着自己断了的手臂,或是看着自己瘸了的一条腿,也是默然无语,即便他们有的还有些修为,但在这残虐的世间,他们又能做些什么呢?
耳廓稍稍动了动,一个个百战老兵的脸色渐渐发白,拿起旁边有些锈蚀的刀枪,他们望着远处围过来的金色甲胄,也是齐齐变了脸色,早就听说秦军入城,怎么?他们连自己这些老家伙们都不愿意放过吗?
“鄞南的弟兄不要紧张!我不是来杀你们的!”万梓锵用他极为粗犷的声音呼喊道,一时间,这些兵卒的紧张感也是慢慢消散。
一个拄着拐杖的将领一瘸一拐地走到万梓锵面前,有些警惕道:“万将军今天来我们这里,是要把我们赶出去吗?”
望着远处低洼处的污水,有几个士兵的伤口久久没有愈合,甚至散发出浓重的腐臭味,远处的案板上,只有几条从水里抓来的小鱼,用以给这些伤者滋补身子。
万梓锵笑了笑,看着面前之人,向着他的肩膀拍了拍:“我老万也是从一个门牙将出身爬到现在,自然知道弟兄们的苦,是秦王殿下,他听说诸位为鄞南流血牺牲,奈何伤后只有这种待遇,我王不忍,加之营中医者不少,故而他命我来为各位救治,还请鄞南的弟兄莫要多心!”
“关嵇,你是鄞南人,你来跟他们说!”万梓锵唯恐自己跟这些鄞南人说不清,又带来了富平郡的青年翘楚关嵇。
这个年轻人很有儒士风范,先是跟面前的鄞南伤兵们行了一礼,而后笑道:“我知诸位心绪难平,如今南晋已经颓败,各位忠于鄞王和熊替的弟兄也该为自己想想。”
“今秦王仁义,派兵为我等治疗,还望大伙配合一下!”说完这些,关嵇就朝着万梓锵拱了拱手,示意自己已经说完。
而万梓锵则朝着后方摆了摆手,只见一个个穿着白色袍服的粗壮汉子走了上来,他们手里拿着各种各样的瓶瓶罐罐,看着真像个医师呢!就是不要如此五大三粗就好了。
后头一些人抬着担架,要将行动不便的士卒给抬走,只听万梓锵大声呼喊道:“就在不远处的宗碟府,秦王殿下特意给诸位腾了一个地方,用以治疗养伤!你们就放心地过去吧!”
而听到这话的伤兵头目却是有些担忧,驮着个背脊上前询问道:“大人,咱们这么做,叶氏会不会”
“什么叶氏不叶氏的,他叶华如今已经被我们王爷废了身份,就是个平民而已!”万梓锵大声呼喊道,似乎给这些士卒信心,而远处听到这一出
ъiqiku的百姓也慢慢将这话给传递了出去,一时间,整个鄞京都知道了万梓锵的这些话。
话中的正主此刻有些惊惧地坐在岳正的面前,生怕岳正一个暴起将自己剁成肉酱他腰杆子挺得笔直,就连岳正给他赐的方凳也只敢坐一半,显得拘谨极了。
指了指叶华,岳正将桌上的茶杯一推,直接送到了他的面前,而后笑着说道:“鄞王请用茶!”
“使不得,使不得,我已经被废去王号,如今已经是个行将就木的老者,哪里劳秦王这般对待?”似乎已经被自己的一众王妃说服,言语中也变得极度谦恭。
岳正也不管他的心绪,直接坐到上首的位置上,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原本我是想杀了你的,毕竟我麾下的老帅樊声武和你仇深似海,但我去折问如何处理你时,他居然就这般轻松地饶了你!说起来,我都有点意外。”
“他给我的信里是这么说的,让鄞王这么高傲的人,在失败的痛苦中生存,恐怕比杀了他更让他难受吧”岳正娓娓道来樊声武的心思,面前的叶华也是被这话打击到了,浑身颤抖着、眼神也变成了血红色。
直接从他昔日的皇位上站起,岳正也是盯着他问道:“怎么?鄞王心中可还有不甘,竟然如此激动?”
已经察觉到岳正话语里淡淡的杀气,叶华赶紧拱手服软道:“没想到我居然做了这等孽事,沦落到如今这个地步简直是罪有应得,刚刚颤抖只是心中有愧,还请王爷明鉴!”
“呵呵!好了,好了,我既然不杀你,只要你不做什么出格的事情,我还是容得下你的!”
“毕竟你有三个好女儿啊!”岳正嘴角溢出丝丝笑意,又想起了昨晚上叶青歌的风情,清歌妙舞果不负鄞南之婉约。
叶华神情又是一黯,把头低埋下去,努力掩饰着自己的不甘心,他向着岳正拱了拱手:“青歌能得王爷垂青,此乱世之中也是她的福气,不知王爷今日唤我前来,有什么事?”
“白山水军设立的目的是什么,你知道吗?”岳正直截了当地问出今天的目的,而听到这话,叶华也是一愣,将自己喊来就是这么个问题?
“回王爷,昔日有海怪经常上岸袭扰,导致海民人人自危,故先祖设白山水军,用以主动出击,袭杀这些海怪!”叶华赶紧回答道,生怕自己答慢了让岳正不满意。ps
“海怪?不是海龙?”岳正神情一愣,怎么北地官府中的记录和叶华的不一样?
叶华脸上闪过丝丝苦涩,向着岳正禀报道:“这是我设的计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