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啊,父亲!”常万晋跪倒在路边,向着北面猛地磕了几个头,看着身后疲惫不堪的两千多骑兵,只觉得肩头沉甸甸的。
所有的士卒,都已经知道他们眼中的战神已然战死,如果不是他的拼死一搏,怕是也没他们的苟活。
“将军,我等要速速南下,煌门漏岭等等,根本坚持不了多久,就会被越人攻占,咱们要趁着这个机会,速速赶到岐川才是!”旁边的副将焦急地提醒着。
“是,你说的是,我得赶紧南下,兄弟们信任我,我要将你们完好无损地带到岐川,一个都不能少!”常万晋大声保证道,他虽然仅剩一条手臂,但给人的感觉却是如山岳一般。
和这支战意满满的残军一比,另一支军队却完全是另一个样子,常固城率领的城卫军不停地西进,但一路之上,逃跑的士卒加上其中的家属已经有一万多人,连日地急行军也让士兵们抱怨颇多!
就在常胜陨落之时,常固城的心中就仿佛被什么东西狠狠撞了一下,他看着帝国的西面,似乎他能倚靠的帝国柱石崩塌了,旁边闷闷不乐的顾舒看到常固城直直朝着西面一跪,整个人也是骇了一跳。
“常将军,我刚刚也是心悸无比,到底是出什么事了?”顾舒也是担忧地问道,好像上次周严战死也是这般的感觉,难道这一次又是哪个道境
眼中已经噙满泪水,泪珠不断从他的脸颊滚落,常固城极为悲戚地说道:“是我的父亲,他陨落了!”
顾舒惊诧地站起,而后又感觉到有几分眩晕,又颓然地坐了下去,他呆呆地看着常固城,也不知该怎么去安慰他了,心头却是不住思索着自己将来的去处。
原以为能靠着自己原本的上司,搭上道境尊者的线,也好能在这乱世之中,庇护他们顾氏一族,可现在来看,仿佛已经是一件遥不可及的事情了,又是重重地叹了一口气,心头一片彷徨。
“常将军怎么可能陨落,他怎么可能陨落啊!他可是我大晋的战神啊!”顾舒依然无法接受这件事情,口中不住地说道。
“够了,周严死了,我爹他自然也会死,只不过能杀他的估计也就是越国几个道境,我要给我爹报仇!报仇!”常固城也是大吼着,外面的守卫也是听到了这个消息,不多时整个军营,这个消息就传得沸沸扬扬。
“可是大人该如何报仇?要知道越国似乎已经有了五个道境,我等不过几万残军,你我也是只有圣境的修为,你说该如何为常将军报仇呢?”顾舒也是有些疑惑地询问道。
听了顾舒的质疑声,常固城也是愣住了,他呆呆地看着酒壶,而后拿起这玉质的酒壶,将琥珀色的酒液往喉管中倒去,而后疯魔一般地冲着帐外怒吼起来:“啊,啊!为什么……为什么?”
“大人节哀,大人节哀啊!”顾舒在一旁也是苦苦劝说着。
“眼下最为重要之事,是赶紧寻一地方,将所有弟兄安顿下来,否则人心浮动,种种流言之下,咱们军心或将溃散啊!”
听到顾舒的言语,常固城面色也是一变,陡然明白了自己的境遇,他不是不关心士卒死活的人,要不然他也不会抢夺百姓的粮食来满足士兵所用。
现在的情况着实令人担忧,他不是没派人去附近的龙城郡了解情况,但却是得知整个天极西路的传送阵全部损坏,消息等等根本无法传达。
他行军的路线暂时没有被各大势力所得知,要知道他的城卫军是有数的强军,除了人数要少一些,但质量上甚至比岳正所掌控的镇恶军都要强悍些。
“顾大人,我们周围有英王势力,还有天北都督府,西面还有秦川都督府,南下还有岐川都督府,另外东方世家似乎也占据了琼湘之地。”
“你说这么多势力中,我们该往何处去靠啊?”常固城也是一脸担忧地问询着。
顾舒蹙眉也在思索着这个问题,他向着常固城问道:“大人若是想暂时安定下来,不如先去南方的琼湘路,那里世家林立,按照我两的修为,定能在其中立足。”
“说的是,那我们即刻找船渡过鄞水,然后去琼湘路。”常固城并不想多做什么,现在他们实力不够,暂时先找个地方安顿下来才是首要之重。
顾舒见主将听得进自己的意见,也是连连点头,在周严和常胜接连死后,他已经能够看出天下将变,怕是要么割据一方以求自保,要么依附于强大的势力。
一对常氏兄弟,皆是齐齐向着南方而去,却也暂时躲避了北方的血腥乱战,风雨飘摇的大晋朝廷不能改变什么,他们也改变不了什么,或许一切旧有腐朽的围墙都将被推倒,那时才会有新的曙光照耀。
“呜呜,呜呜!”越国的追击小队死死咬住常万晋的骑兵,其他几处边城即便是看到了这个场景,也是不敢出城鏖战。
西北的道境只剩李扬风一个,而对面穷凶极恶的越国却已经有了五位道境,他们知道自己抵挡不了多久,就如他们心中的图腾常胜一般,极尽坚持但却不能改变失败的结局。
“散射回击,用箭矢!”常万晋恶狠狠地说道,看着后头嚣张的越军,心头也是杀意炙热。
旁边的骑兵也是有些尴尬地看着他,用极小的声音提醒道:“将军,将军,咱们的箭矢早就用完了,根本没有得到任何的补充,现在弟兄们根本办法射箭!”
听了这话,常万晋的老脸也是一红,他理了理自己的绑住手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