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驶进御水湾别墅区,离家越近,谢聿川就开的越慢。
甚至怕电梯声也会惊动她,谢聿川连地库都没进,把车停在了大门外。
下车的时候正看到客厅落地窗角落里的夜灯,谢聿川看了眼二楼,这才上前开门。
门推开,玄关的灯亮起。
谢聿川进门,正看到沙发上睡着的温暖。
十月的天,夜里已经有了凉意,温暖披着条米白色的披肩,就那么歪在沙发靠背上睡着。
手里的书掉了都没察觉到。
也不知道,过去的每一晚,她是不是都是这样等他的。
心里软的塌陷下去,谢聿川轻轻合上门,换了拖鞋举步上前。
才刚把人打横抱起来,温暖就醒了。
“你回来啦……”
温暖直起身想要下地,被谢聿川吻了吻额头,重新按进怀里。
“怎么不上楼睡?”
抱着她一边上楼一边说话,谢聿川低头打量了一眼温暖的脸色,“怎么感觉你瘦了?”
“明明是你瘦了!”
温暖伸手摸了摸谢聿川的脸。
心情沉郁的缘故,男人脸色黑沉。
眉心还有深深的纹路。
连日奔波操劳,他必然没好好吃饭好好睡觉,颧骨都比从暮南回来的时候高了些。
而他从暮南回来的时候,已然是他这几年最瘦的时候。
温暖看着他,眼睛眨着眨着,眼里就有了泪意。
不想让他看见,温暖扭头靠在他肩上,把眼泪没进他西服里。
身体落在床上,温暖猛地坐起身,“你吃晚饭了吗?要不要吃点东西?饿不饿?”
谢聿川全无胃口。
脑海里是谢管家把红木匣子拿给他的画面。
耳边是三叔公等几位族老七嘴八舌请他振作起来重新掌管谢家接手谢氏的言语。
一群人你一言我一语,这个在抱怨谢氏这半年多亏损了多少,当初他就不该把谢氏交到谢昀桢手里。
那个催问他什么时候去谢氏,什么时候搬回谢家老宅。
从前事情再多也不慌不忙,仿佛天塌下来都没在怕的。
可如今,一群人的聒噪声音都能让他心烦意乱。
谢聿川有种头要炸了的感觉。
“不用。你快睡吧!”
谢聿川揉了揉温暖的头。
盯着他的背影看着,看着他走进浴室,听到哗哗的水声响起。
温暖全无睡意,光脚落在地毯上,一路下楼去了餐厅。
冰箱里有秦琅中午来时打包来的老字号卤牛肉,切几片。
冰箱里还有快要发黄的绿叶菜,揪掉黄叶只留翠绿的菜心。
嗡嗡声中,温暖煮了碗酸甜爽口的番茄牛肉面。
端着托盘上楼,卧室里没人。
浴室门开着,还有冰凉的潮气。
温暖环顾一圈,转身去了书房。
书房门推开,正看到谢聿川猝然收起的手。
空气里氤氲着淡淡的烟味。
桌上的烟灰缸里,俨然已有一根抽完的烟蒂。
正对上谢聿川慌乱的眼眸,温暖只当没看见,走到书桌前放下托盘,“多少吃一点,喝口汤也好……我先睡了!”
说完,温暖笑了笑,转身离开时还不忘带上门。
烟灰落在睡裤上,烫意袭来。
谢聿川陡然回过神来,灭了烟丢进了烟灰缸。
电脑屏幕上是前后四次血检报告的数据对比。
江衡做了不知道多少次实验配比,能检测出那些异常数据各自的异常来源。
可无论怎么调试,都没办法甄别出具体的症结。
能确定一定跟孟小楼频繁进出缅甸的新型d品有关,可怎么解毒,不止江衡束手无策,就连业内的专家都无计可施。
谢聿川不知道等待他的会是什么。
卧室里,温暖怔怔的看着漆黑的天花板。
猜测谢聿川抽完烟了,拿起筷子开始吃面。
以他的速度,吃完那碗面大概要十分钟,如果再一边发呆一边心不在焉的吃,那要……半小时?
翻来覆去,总觉得这半小时过的格外漫长。
温暖一直没睡着。
再摸出手机,已经凌晨一点,过去了两个多小时。
一个人在黑暗里发了会儿呆,不知道她该去陪着他,还是让他一个人静静,温暖在两道纠结的声音辩论赛里睡了过去。
再醒来,天边泛起鱼肚白。
而她怀里抱着他的枕头,对角线一样歪七扭八的睡在大床上。
谢聿川像是一整夜都没回卧室。
温暖坐起身,连洗漱都顾不上就去了书房。
书房里空空如也。
碗和托盘不见了。
烟灰缸也跟着一起消失了。
温暖一路寻到顶,才在五楼的影音室里找到他。
震耳欲聋的枪战片里,坐在按摩椅里的谢聿川连条毯子都没盖。
即便是在睡梦里,眉头都是皱着的。
温暖很想跟谢聿川说,你还有我,无论发生什么我都会陪着你。
可是想到妈妈离开的那段时间,陆之跃陆云歌,包括大甜甜,那么多人跟她说了那么多安慰的话,可她像是神游太虚一般什么都没听见,更没听进去,自始至终浑浑噩噩的过了很久才缓过来。
温暖轻手轻脚的给他盖了毯子,关上门悄然离开。
到俱乐部的时候还不到十点,车子才刚停稳,温暖的手机就叮叮咚咚的响了起来。
接通电话,那头的大甜甜声音焦灼,“温暖,你到哪儿了?”
温暖拎着包包抓起手机下车,一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