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聿川正在看电脑里的视频。
梁晚星很明显是冲温暖去的。
摄像头离得远,听不清两人说了什么,可画质高清。
只看表情就知道,不会是什么好听的话。
上马时梁晚星还特意去踩温暖的手,被温暖躲开了。
之后那一鞭子,稳准狠,照直甩在了温暖手上。
更别说恼羞成怒后的那一巴掌了。
差点儿捏碎手里的鼠标,谢聿川顿觉今天在病房过于客气了。
再抬眼,正对上战战兢兢的小白。
“boss,您,您的咖啡……”
没敢提文件的事,小白把托盘上的咖啡递到了谢聿川手边。
浓郁的黑咖啡,带着淡淡的苦涩醇香。
显得小白那张因为惧怕而小心翼翼的脸格外苍白。
谢聿川刀锋一般冷厉的目光怔了一下,和缓了些。
“谢聿川,虽然你是oss,可大家也都是做事情领工资。工作压力就够大的了,还得看你这吓死人的脸色,这班上的也太悲催了吧?”
忍不住想起了温暖当日的娇嗔。
谢聿川甚至还记得自己是怎么回的,“做好各自的分内事,就可以挺胸抬头底气十足。怕我,那说明事情没做好,心虚!”
温暖对此一脸无语,却好脾气的哄他,“没说让你笑呵呵的,只求你别板着脸啊。谢总这么帅气的脸,总是板着也太浪费神颜了吧?来,笑一笑……”
“是谁刚才说我没正形的?这会儿又让我笑一笑?暖暖,你可真难伺候!”
“谢聿川!!!”
羞恼的娇嗔在耳边响起。
“boss?”
谢聿川再回过神来,脸色稍缓。
径自端起了咖啡杯。
小白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儿处。
她任职的第一天,项特助就叮嘱过他boss的工作习惯和生活习惯。
其中就包括,boss只喝黑咖啡。
不加糖。
不加奶。
这两年的咖啡大部分时候都是暖姐冲的,偶尔暖姐忙,秘书处的谁被点名冲了咖啡送进去,也都是纯正的黑咖啡。
像今天一样加一块方糖,那是从未有过的事。
一面觉得暖姐那么好,不可能害她。
一面又止不住的担心。
小白的眼睛几乎是紧紧盯着谢聿川的动作。
抿了一口。
放下了杯子。
蹙起了眉头。
啊啊啊啊,完了,死定了!
小白耳边嗡的一声,灵魂当即出窍。
就听谢聿川问道:“还有事吗?”
???
小白摇头如拨浪鼓。
再回过神来,一边狂点头,一边把手里的几份文件递了过去,“这是财务部的几份文件,等着您签字。”
谢聿川接过文件。
哗啦啦翻着看完,拿起签字笔。
文件递回到面前来,小白直到接了文件转身朝外走,都有种不在状态的感觉。
就听谢聿川在背后问道:“今天的咖啡,谁冲的?”
小白转身,“我……我冲的!”
目光划过小白,谢聿川默了一瞬,点头,“没事了。”
哦。
小白呼了口气,拉开门夺门而出。
一路飞奔去了财务部。
再回到秘书处,小白抓起手机噼里啪啦的打字。
【暖姐暖姐,为什么啊?boss不是不喝加糖的黑咖啡的吗?】
【又没让你天天加!他易怒易爆炸的时候这么做就好了。】
【为什么啊?】
【不知道。可能……大姨夫来了,吃点甜食心情好?】
【……】
对话框里的小白熊一脸坏笑,头上顶着五个大字。
我信你个鬼!
温暖知道小白想问什么,但是她们默契的选择了不问不说。
收起手机,温暖抬手拍了拍小灰灰的脑袋,“一切都会过去的,你说呢?”
小灰灰睁大眼睛看着温暖,低头蹭了蹭她的脸。
温暖笑。
翻身上马,驾驾的朝远处的草场飞奔而去。
跑了一个多小时,心里积压着的愤怒和委屈发泄了大半。
把小灰灰送回马棚,温暖径直回了宿舍。
第二天一早,温暖带着翻译完的手稿去了闻翔办公室。
看到温暖,闻翔面色一喜,“说曹操曹操到,正想着下午忙完了给你电话呢,没想到你就来了。”
接过温暖递来的翻译稿看了几页,闻翔痛快的把尾款打给温暖,笑着问道:“翔集的章老师打算退休了,年后就不来了。我这儿你是知道的,一个萝卜一个坑,所以我的意思是,如果你愿意,欢迎加入翔集工作室。”
温暖沉默下来。
早一个月,她会毫不犹豫的答应下来。
翔集在业内声名显赫,能成为翔集的员工是她的荣幸才对。
几年,十几年之后,她说不定也能像闻翔,像翔集那些老师们一样,成为国内翻译界声名赫赫的翻译家。
而这是她帝大外语系毕业生再好不过的前途和归宿。
可这会儿,温暖犹豫起来。
她喜欢文字,热爱文字。
但她同样喜欢马术。
确切的说,是痴迷。
当年被谢聿川抱在怀里骑过一次马,她就爱上了凌风飞驰的感觉。
才有了那艰辛的学习和之后的考证。
而在千骑俱乐部的这一个多星期,温暖确定,她爱马,爱马术。
更别说陆之跃跟她提起飞驰马术大赛时,她心里那跃跃欲试的激动了。
理智和冲动左右互搏,打的难舍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