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房间里,微弱的照明灯一闪一闪。没有多余的家具,一张硬板床,一个木椅子,一个马桶和一个洗手池就是这房间所有的东西,寒酸得如同监狱。明明外面阳光万里,然而房间里却总是阴森充满了寒气。
一个纤细瘦弱的男子穿着拘束服,被直挺挺绑在了床上,他看着昏暗的天花板,深沉的眼一眨不眨,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门外传来了细碎的交谈声。
“竟然有人要探望这个疯狗?”一个压低了的声音有些不可思议道。
“听说还是一个长得不错的女人,拿着最高证件呢。嘿嘿,你说会不会是这奥斯本还没有犯病之前惹的桃花债?”另一个人嬉笑着,似乎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笑声里有些八卦和嘲讽。
“喂,你可别瞎说,她来头可不小,据说是政府的人。我看,肯定又是什么人体研究了,被那女人听到了,小心她直接把你带走让你人间蒸发都没有敢吭声。”那人警告了他一句。
“伙计,和这些疯子天天呆着,你也快神经质了吧。”男人嘴上说着,声音却小了很多。“竟然还要求和这疯子面对面?这女人真是不怕死。”
紧接着,房门被打开了,两个拿着真枪实弹全副武装的家伙走了进来。他们小心翼翼,那模样就像是面对着什么可怕的魔鬼,但他们面前只有一个被老老实实绑起来的落魄贵族少爷而已。
哈利淡淡地看了那两个保安一眼,眼神里似乎有些嘲讽。他任由他们将他从床上拽起来,然后在枪的威胁下,走出了房间,穿过了一道一道安全门,慢条斯理地经过那些人手一支冲锋枪的保安,最终,来到一个房间里。
他看着房间里的人,嘴角勾起了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
“松开他。”穿着一身西服长裤,脚踩高跟鞋的女人翘着二郎腿,抱着胸坐在椅子上,她见她等的人来了,面无表情地示意了一下。
“但是,长官……”
“执行命令,士兵。”她懒散但强硬地打断了出声者,“然后全部出去,我希望你们不用我来请你们出去。”
“……是,长官。”
他们给哈利脱下了拘束服,带着或疑惑或不满的表情,退出了房间。
房间里只剩下她和哈利两人。
“长官?哦吉莉安,你可从来都没有告诉我,你混到了这么高的位置。”哈利漫不经心地说道,声音里带着他一贯的优雅和淡淡的鼻音,只是他嘴角的笑容,映衬着脸上的疤痕,却有些让人心惊胆战。
“不高,但是有特权,拿来骗这些什么都不了解的白痴,足够了,不过离我被那些真正的高层逮回去不远了。”郭镜说着,微微昂首,两人间的桌子上便出现了一盘香气四溢的叫花鸡,“这是第一只,还差两只。”
哈利看着凭空出现的叫花鸡,眼里没有任何惊讶,反而更加玩味了,嘴角那堪称邪魅的笑容又扩大了几分:“十分感谢你还记得这些,吉莉安,但是,很抱歉,我现在并不饿。”他说着,轻轻推开了那个盘子,手撑着脑袋。
“其实,你早就知道了吧。”他说着,湛蓝的眸子里渐渐多出了一抹绿光,“你早就知道了蜘蛛侠是谁。”
“不,我不知道,我没有看过他面具下的脸。”郭镜一本正经地摇了摇头。
“呵,你知道,但是你不想知道,你讨厌自己知道真相后随之而来得麻烦和尴尬境地,聪明的女孩。倒是我哈利·奥斯本太傻,最后到头来变成了一个众叛亲离的可悲之人,可笑的背叛。”
“……好吧,让我假设你所说的背叛不包括我,然后,能否让我这出去两天世界就大不相同跟不上时代潮流的朋友问一句,你和蜘蛛侠为何最后又打起来了?我不是将他的血给你了吗?”
“实验失败,找不到血清匹配的dna,那点血液并不够,我需要他的脊髓。”哈利轻描淡写道,“碰巧,集团里的老家伙坐不住了想造反,他们剥夺了我的一切,我掌管研究所的权力,而且,他们还想让我死,永绝后患。我等不到你回来,恐怕等你回来,我已经变成了一具死尸。这倒印证了凡事都要靠自己这句话,一无所有的我只能找上电光人做盟友,那个渴望被人需要被人尊重的可怜家伙啊,正好我需要他,本身和蜘蛛侠有仇怨的他就心甘情愿地帮助了我。”
“以前的我,思维真是太狭隘了,早晚都会死,我还在乎些什么?人类总是被自己短浅的目光和规矩局限,所以错过了太多。既然有了力量,为何不玩大点?我选择了豁出去,拿到了一直被那些老家伙珍藏的蜘蛛毒液,和原本打算投入军用的生物铠甲,之后嘛……如你所见。”
“彼得·帕克就是蜘蛛侠,现在看来,我竟然愚蠢地相信了他,愚蠢地认为我们还是朋友,愚蠢地任由他在我背后给我捅刀!你知道我最不能忍受的是什么吗,吉莉安,并不是帕克背叛了我,而是,我们曾经是那么亲密无间的朋友。于是,我就让他看到了我的绝望。”
哈利的语气一直很平淡,但是说着说着,郭镜竟然从这背后听出了一股寒意。
“如果你废了那么大的功夫跑来看我的话,那么,我很感谢,吉莉安,但如果你是为了蜘蛛侠而来……很抱歉,我一无所有,所以我不怕再失去你。”哈利说着,那隐约透着绿芒的双眼阴沉可怖。
郭镜看着自己面前完全黑化的哈利,懒散的表情没有任何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