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平领命而去,文怡便向柳东宁道了声别,叫了丫头上马车去了。柳东行拍了拍弟弟的肩膀,正色道:“别忘了我的话,你如今只需一心备考,家里的事,无论是你母亲和白姨娘争闲气,还是弟妹跟小妾丫头争风。又或是二叔偏宠几个庶弟,都不需理会!若是二叔与二婶起了口角,你可以帮着安抚,却无须插手太多,要记着,只要你有出息了。二婶在柳家就能稳如泰山,任何小人都动摇不了她的地位!”
柳东宁重重点了点头……一路多保重,你对弟弟的提点与帮助,弟弟这辈子都不会忘的……”
“傻孩子。”柳东行笑着拍了拍他的头,“哭什么?等你金榜题名,哥哥亲自替你大摆酒席庆贺!”
柳东宁便这样红着眼圈忍着泪,与其他族人一道,把柳东行与文怡送出了恒安城。
文怡掀起马车窗帘一角,往回望去,远远看着其他族人纷纷回转。柳东宁仍然站在城门口眺望,便放下窗帘,回头对柳东行道:“瞧你,真真把宁弟给哄住了,只怕如今你对他说一句话,比二叔的话还要管用!”
柳东行漫不经心地给手炉添炭。送到她手里握好:“这是当然,若连这样都做不到,我这趟回恒安就白跑一趟了。”
文怡忍不住扑嗤一声笑出来,捧着手炉歪头想想,煞有介事地点头:“此行果然硕果累累。先不说祭祖修坟之事,你还给太婆婆、公公与婆婆正了名,讨得了族田。又在族中建起了威望。我猜想,你这一辈的兄弟里头,就算是宁弟俊弟都考得了功名,也不可能越过你去了。恐怕连二叔都要顾忌你三分。”
柳东行笑了笑:“我既是衣锦还乡,自然要风光一把的。二叔已经是日薄西山,不过是凭着几十年的积威,勉力维持罢了,如今族里又不只是他一个官,他又致仕了,还是因罪致仕的,别看族人们对他还十分敬服,等到东平王府事发,只怕那些依附他的族人便头一个翻脸!不过我是个厚道人,自然不会赶尽杀绝。二叔老了,眼下用得着他,便让他先撑着柳家,等宁弟考得功名,他也就可以功成身退了。至于东俊东乔他们,这份家业本就不是他们的,自然是靠他们自己博前程去。其他族人有了盼头,日后是有出息也好,继续庸碌终身也罢,我也尽了自己所能,便是到了九泉之下见了列祖列宗,也有底气说我尽了自己身为长房嫡长孙的责任了,于心无愧。”
“说什么呢?”文怡嗔他一眼,扯开了话题,“我们离开恒安以后,不知族学能不能维持下去?四叔的为人,我始终信不过。族务本是长房的职责,因二叔长年在京城为官,二婶又跟着留京,方才托给四叔照料,如今二叔二婶都回来了,族务居然还在四叔手上,可见其手段。要知道那可是二叔呢!他如今将族务与族学都握在手里,就怕生出什么变故来。”
“这点你尽可以放心。”柳东行懒懒地道,“你只见了他多久,就能看出他的性情,更何况是长年共居的族人?四爷爷最热心了,他会盯紧了四叔的,二叔也不会看着四叔坐大。时间一长,不管是为了族务,还是为了族学,族里的明争暗斗必然无法休止,但因为几位族老俱在,二叔又有余威,族学更是关系到全族子弟的前程,闹得再厉害,也不会伤筋动骨。其实这样的乱局对我们更有利些,如果宁弟能够静下心来,独善其身,对他也会有利。我可不愿意在外头做了几十年官,告老回乡了,却有个厉害又有威望的族长压在我头上。”
文怡好笑地看了他一眼,抿着嘴不说话,只是抱着手炉望车厢壁板。
柳东行瞥她一眼,凑过去问:“娘子有话说?”
“没话说。”文怡继续看车厢壁板,“我只是想知道,若那些见了你就没口子夸奖的长辈,还有对你毕恭毕敬感恩戴德的兄弟们听到你这番话,不知心里会怎么想?”嘴角隐隐露出一丝笑意。
柳东行笑眯眯地搂过她的腰:“好娘子,说这话就没意思了,明明你与我配合默契,若我是奸人,难道你就很忠厚老实?咱们原是一对儿香喷喷的芝麻包子!”
文怡不解:“这是何意?”
“白面儿心黑呀!”
文怡扑哧一声,笑着反手拍过去:“胡说!”
柳东行大笑着搂住她不放,夫妻俩在车厢里嬉闹起来,车厢外随侍的众人听了,都会心一笑。
ps:
(有事急着出门,今天的字数有点少……明天小两口就要结束安逸日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