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说了!”景灿没有听完他的话,就慌忙伸手,捂住了自己的耳朵,拼命的摇着头:“我不听,我不想听,我一点都不想听!”
她在逃避,即便早在她去往法国的时候,就和尤雾有了约定,她依旧在逃避这个揭露眼前的事实。
不是因为她觉得自己不配被眼前这男人喜欢,也不是因为他的喜欢让他感觉到负担,更不是矫情的说什么“我只拿你当哥哥啊”一类的废话。她赞同,每个女孩子都有被爱的权利,她们各自都有着无法磨灭的优点,只要爱她的人看得见她身上的闪光点,就会被吸引。所以,她并不会因为有人喜欢她,而苦恼,相反,她会很骄傲。只是,她此刻不想听的原因是——她不想让自己动摇!
她坚信,自己爱程资炎,已经爱到了一个不可以被估计的分量,她觉得应该没什么人可以取代程资炎在她心中的地位和分量了。毕竟,那个男人是她从很久以前就开始喜欢的,旧到她已经忘了时间,旧到她已经追了他十年……
而在这个不恰当的时间,在她很可能从此以后都要断了这份念想的时候,尤雾出现,那么她会不会因为累了倦了,而放下那遥不可及的追求,去寻求一份宁静的温柔呢?
她,怕动摇!
说实在话,这两个男人,都是极品中的极品。若要放在一起比较,两人不论是脸蛋身材,家世背景,自身素质,工作能力……这些,他们绝对都是不相上下,旗鼓相当的。且论年纪,尤雾和自己的还更近一点,是更适合做丈夫的人选。
相信,若是让和她同龄的人来选,大多数都会选择眼前这位,和自己足够亲近的男人。而不是那个难度系数十成十的,铁面阎王,程资炎。
但她偏偏就是一根筋儿,打小看中了程资炎,就一眼万年了。即便受过多少挫折,被程资炎打磨了多少锐气,挥霍了多少爱和尊严,她依旧爱他,无法自拔。
所以,在这种她脑袋都没转清楚的时候,她不能……
“景灿,我是认真的。你应该记得,你在去法国前,你和我说过的话。你说过,这次去会整理清楚你和他之间的所有关系,你不会再伤心的回来,即便失败,你也会理清所有伤痕。而如今的你,似乎并没有做到——”
尤雾忽然站起,沙发椅被他退出去十厘米的样子。他绕过咖啡桌,走近景灿,伸手抓着她捂着耳朵的手。指尖划过她的手腕,箍住,并拉开她的手腕,直视着她的眸子,神色无比郑重:“小灿,你看着我,听我说。我不知道现在是不是对的时机,但如果你觉得我不是趁人之危,也不是在你心烦意乱的时候,给你放糖衣炮弹的话,我希望,你可以给我一个机会,也给你自己一个机会,忘了他,试着和我在一起,试着放开心胸,让我走近你的生活,试着让我来疼惜你,保护你。即便,他把你的心伤的千疮百孔,那么,也请接收我这个良医,让我来给你看看,你的心病……景灿,相信我,他能给你的,我一样能给你,他不能给你的,我也一样不差的全都给你——所以,能给我这个机会吗?我可以带你走,带你去没有程资炎的地方,带你远离他,远离伤害,远离……”
“远离?呵呵——珍爱生命,远离梅毒!”
就在尤雾把煽情的气氛,烘托到一个高度的时候,景灿忽然嬉皮一笑,用那双雾蒙蒙的大眼睛看着他,嘴角掀起一条细缝儿,在那个不经意间,她不落痕迹的深吸了口气,忽然开口,来了那么不着调的天外一笔,将所有煽情的气氛给敲碎了,就连此间的空气,都好似因为她的一句话,而变得生硬、尴尬、凝重……
她笑,笑得灿烂,但没人知道,她心里有多苦。
她只是直勾勾的看着尤雾,看着他变幻莫测的眸子,看着他眸中的光点渐渐变得冷凝,嘴角却依旧勾着那绚烂的笑意。可那笑并不温暖,因为,它进不到她的眼睛里去。
“景灿。”望着她,尤雾有些烦躁的从外套口袋里摸出烟盒,修长的指尖挑开烟盒上的一个小凸起,倒着磕了磕,从中抽出一支烟,刚想递到唇边,却在不经意间瞄到了她眼中的不赞同,就把烟放在鼻子底下闻了闻,夹在手中把玩,并未点燃。
尤雾在打量景灿,景灿也在打量他。
听见他唤她,她也是轻轻的应了声:“嗯?”
“非要这样吗,把我们十几年的关系都撕破?”
温和的声音渐渐沉了。
景灿看着尤雾手中的烟,目光就好似凝在了他修长的指节上。不得不说,他的手指很漂亮,若不是命运注定他要拿刀拿枪拼命厮杀的话,他说不定可以用这双手,去弹弹钢琴,玩箫弄笛,又或者执手画笔狼毫,挥毫万卷……
凝视间,她的思绪飞远,脑海中就又浮现出程资炎的眉眼,想起他那双好看的修劲的手,想起他紧紧握住自己手的感觉,想起他们在水底的那个由浅入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