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停在一排庭松前。
穿一身深蓝中式装的成叔,笑着上前打开车门,“董事长。你们可到了。老太爷在屋里等着你们回来吃晚饭呢。”
“成叔。”庄文月含笑和他打个招呼,拉着可欣钻出车子。冯妈妈从后座下来。
“可欣小姐。”成叔笑着摸摸可欣的头,“长这么高了?”
他是庄庭枫的老伙计和亲信,今年五十五岁,长得方面厚中带慈,在庄家的地位非常。
“成叔好。”可欣笑着向他鞠一躬,逗得在场的人都笑了。
“董事长,可欣小姐,请。”成叔算得上是庄家的二当家,微笑着将可欣母女迎上一条修葺整齐的漂亮大白石路。
沿路间或有几级石阶,两边种着各式庭木,每过几米就有一盏立式路灯在树木之间,姿势优雅地站立,散发着柔和明亮的光线。
庭木外一边是个大健身场,一边是亭台水桥的花园,曲曲绕绕地围着高大的屋宅,流向屋后和屋侧的花园。
庄氏庄园占地五亩,古朴大器,花木葱笼,大树参天,十分宁静美丽。
可欣脚步轻快,小脸上洋溢着喜悦。前世每年都会跟妈妈来这里为外公扫墓,可是那种感觉,觉得这里就是墓园,今世不同,外公还活在庄园里,到处都有人,感觉极为不同,这里跟世外桃源一样。
“这可是个好地方呀。比大城市的高楼大厦,还有丽景山庄都美多了。”连青鸾都忍不住发出赞叹。
“嘿嘿。我外公可是个喜欢庭园生活的人。”庄园的风格采用了传统的庭园建筑。
可欣脚步轻飘地跟着大人,走过十几米的石径,终于到了一楼一底的大宅前。
屋里屋外所有的灯都开着。
六十岁的庄庭枫穿一身深灰色中山装,精神抖擞地站在大门外,满脸笑容,丝毫没有发病的样子,远远地伸出双手向可欣健步走来。
“外公。”可欣对外公印象的记忆,全来自外公去逝后的照片,所以一眼认出这位气质清峻,衣着朴实得体的老人是谁,飞奔着扑过去。
激动哇。前世她可没有好好感受到外公的存在,今世可以弥补。
“欣儿。”庄成枫朗笑几声,抱起可欣,亲亲他的小脸,激动得泪光晶莹,他有一年多没看到宝贝外孙女儿了。
“爸爸。你没事?为什么你要让成叔打电话说你病急?”在路上庄文月,悄悄地眼睛红了无数次,若不是怕可欣会问,她早就哭出来了。谁想到父亲竟然装病。
进了屋里,两个中年保姆正在侧边的餐厅里摆晚餐。
“坐。”庄庭枫退休四年了,言行举止间仍带着精明和威严,有几分命令的口吻,对女儿和冯妈妈指了指侧座的暗红皮沙发。
“爸爸。这样的事怎么可以开玩笑?”庄文月坐下后,又急又气,“我就说你这里有成叔,有你的老朋友何医生,还有一群伺候你的人,怎么会突然发病?可欣四岁了,我正在给她做教育培养计划,已经联系了多方面的老师。教育的事得从小抓起。”
冯妈妈略带紧张地看着他父女俩,真怕他们又吵起来,眼角瞟几下成叔,每当这种情况,只有成叔能插上几句话,或者劝开这对父女俩。
成叔笑一笑,站在老太爷旁边没有出声。
庄庭枫把可欣放到腿上,眼光掠过一丝诧异,她几时有了这样的想法?她一向不是只顾着玩吗?可欣才一岁时,就带着女儿已经跑了几个国家。
“先吃饭。你们一路辛劳,然后好好休息一晚,别的话都待明天后再说!”庄庭枫又抱起可欣,大步走到侧边的餐厅。
庄文月无奈地摇摇头,父亲几时变得这么孩子气?难道真是俗话所说,越老越孩子气?
不过,这次感觉父亲的哮喘好象好多了?说这么久话,没看到他气喘或咳嗽一下,心里得到欣慰,只要爸爸健康就好。他这么做,是太想她和可欣了吧。心里泛起一缕愧疚,作为女儿,她的确有太多不合格。
“许妈妈,你带冯妈妈下去吃饭吧。”成叔吩咐一个保姆。
庄家的规矩是下人不和主人同桌而食。
冯妈妈担心地看一眼老太爷和庄文月,许妈轻轻扯一下她的衣服,带着她去了厨房用餐。
“文月。这是你最喜欢吃的丝瓜烧田鸡。”庄庭枫最先给女儿挟了一块田鸡肉,可见女儿在他心中很宝贝。
“爸爸。你也吃。”庄文月眼睛发红。
与其说这是自己最喜欢吃的,不如说曾是自己最想吃,没吃上的东西。父亲极爱护小动物,小时候她想吃田鸡,父亲不但不允,还打了她的手掌心,说田鸡是益类,是人类的朋友,怎么可以生出那样的念头?那以后她再不敢叫着要吃田鸡。
可是这次,父亲竟然破例让下人为她做了田鸡。喉头哽咽,心里一股刺痛,眼泪终于忍不住大滴地滚落下来。
“大小姐。别难过。老太爷说了,许久没看到你,想念得很,想到从前不能满足你这么小的心愿,就后悔。不过他也说了,下不为例。”成叔对庄家的事十分清楚,在一旁笑着安慰庄文月。
“唉。世道是变化的。其实这田鸡是柳妈和顾司机从镇上买回来的,有人专门饲养食蛙卖。”庄庭枫感慨地道。言外之意,是让女儿别再记着从前的有些事。
可欣前世听妈妈说过外公不许她吃田鸡的事。没想到这一世,外公也有所改变。心里好生感动,墨翟石般的眼睛期待地看着妈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