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婉不晓他从哪里学来这幅模样,垂眸敛目,道了句“不喜”。
“那这个呢?”不知他又从何处掏出了手帕。
还是不喜欢。
他再继续掏,阮婉终于忍无可忍,“小傻子!我都不喜欢!”
宋颐之僵住,眼看阮婉一脸凶相对他,愣了愣,眼中隐隐氤氲。阮婉叹息,正欲开口,他却哇得一声哭出来,“我就知道少卿不喜欢我……”越哭越伤心,越哭声音越大。
阮婉无语,除夕见声兆头不好,只得回头哄他,“小傻子别哭了。”
宋颐之则是睁大眼睛看她,目光犹若秋水般清澈,哽咽道,“少卿让我亲,我就不哭了。”
阮婉恼了,“你继续哭吧!”
他便又哇得一声哭起来,阮婉闹心不已,“真是亲了就不哭了?”
宋颐之陈恳点头。
阮婉撇撇嘴,宋颐之欢腾凑上她脸颊,吧嗒点了点,便果真破涕为笑。
“你真是傻子?”阮婉好气好笑。
他拼命点头,“少卿,我就是傻子。”
阮婉甚是挫败,宋颐之却趁她不备,又从身后将她抱起,惹得阮婉惊呼,宋颐之却笑得更欢,“我亲过少卿,该少卿亲我了。”
亲你大爷的!
……
“以后不许抱我,否则老死不相往来。”阮婉气粗。
宋颐之认真点头,“也不告诉旁人少卿是女子,这是我同少卿的小秘密。”
他哪里傻了?
阮婉欲哭无泪。
……
*************************************************************************
一觉醒来便是大年初一。
晨曦薄雾里,旭日东升,金辉洒满宫阙。
按照惯例,年初一早上,京中要员都要入宫拜谒。大批驻外要员赶不及入京,初一就不及元宵那般热闹。
阮婉也在宫中见到了邵文槿。
邵文槿与邵文松兄弟二人,一左一右搀扶着邵将军入殿。
自邵将军远征归来,腿疾复发,一直在家中颐养。即便先前西昌郡王进京,邵将军都未在宫中露面,这还是一年以来头一次。
敬帝喜出望外,亲切吩咐赐座,问起了他近况。
劳陛下记挂,邵将军便将大夫的话一一道来,旧疾已无大碍,只需静养几年。
敬帝叮嘱了几句,又顺势提起邵文槿,“虎父无犬子,隆庆你大可欣慰。”
邵文槿就循声出列,微臣自当竭心尽力。
阮婉闻言便笑。
待得邵文槿落座,就遥相举杯,邵文槿却之不恭。
……
不多时,宁叔叔也入宫。
宋颐之待在陈皇后身边,阮婉就同宁叔叔一处。许久不见宁叔叔,阮婉喜上眉梢,宁正亦是欣慰。
殿中觥筹交错,阮婉则同宁正在一旁说了好些时候的话。年前收到少卿家信,阮婉不在京中,就由宁正收着。如今见到阮婉就私下交与她,阮婉展信,一一阅过,脸上笑意盎然。
席上酒过三巡,敬帝红光满面。
微微拂袖,殿中歌舞尽数退去,敬帝顺势开口,“过往朕钦赐了邵阮两家的婚事,邵家和阮家若有儿女,则结为亲家。”
阮婉微怔。
邵文槿亦是手中一滞。
敬帝又朝邵将军幽幽叹道,“只可惜,少卿和文槿都无姊妹,实属憾事。文槿是朕和皇后自幼看着长大的,同皇后也亲厚。自去年加冠起,皇后就时有操心,要朕做主给文槿再赐一门婚事。朕慎之又慎,到今时今日心中才有了合适人选,不知爱卿意下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