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东海打定了主意,但实际上却也不能马上付诸行动。
他跟那儿一直待到接应的人来,把那少年的尸体抬走,这才跟在后头离开那地方。
接应他的当地刑警队莫队长和霍东海算是旧相识,很热情的过来递烟:“霍队,接下来咱们去哪儿?”
霍东海指指停在路边的担架:“你们这是什么意思?不拉走?上头等着尸检呢。”
莫队一脸的苦笑:“您能不知道?我们那小衙门,统共也就这哥儿几个,哪有车拉人。这不,等市一院的救护车呢,一会儿直接拉市里去。”
霍东海点点头,拍拍他肩膀:“没事儿,回头明年的设备替换新指标就该下来了,窦老头说了,你们这儿多少年没动过,太委屈兄弟们了。”
莫队喜不自禁:“哎呦!有领导这句话,咱们兄弟一定为国为民鞠躬尽瘁死而无憾!”
霍东海摆手:“行了行了,我又不是你们头儿,别跟我来这套啊,一会儿你们处理的利索点就成。”
那莫队心里清楚人应该就是霍东海杀的,至于为什么,这不属于他的职责范围。他只知道霍东海是给上头办事儿,这个“上头”可比什么市长省长都还要有来头,这些事儿不该他管的,他不需要多管。
所以现在霍东海说什么他都答应的爽利:“那必须的,霍队您就别担心了。”
说话的功夫一辆白色的救护车出现在了众人的视野中,这也是为了掩人耳目,才特意用了救护车来拉死尸。
莫队带着两个手下迎上去,看到从救护车上下来的人,他一愣:“你们是?”
车上下来的两个白大褂,一个不声不响跟着,另一个看起来是负责人的拿出来一张证明,连同他自己的工作证一起递到莫队跟前:
“莫队是吧?我们李大夫急性肠炎有点儿严重,刚进了抢救室,这是医疗证明,您看下。这是我的工作证,我临时顶替他一下,您要是不放心,可以打我们院长的电话确认下。”
莫队是个稳当人,当下就拨了市一院院长的电话,跟那头完全核实过了,这才让那俩人把那少年的尸体抬上了救护车。
全程霍东海都皱着眉头在一边儿看着,他觉得似乎总有什么地方不对劲。
但救护车他都里里外外的仔细看过,一点儿破绽也没有,应该是真车。两个大夫一个驾驶员,三人的证件也是毫无纰漏。再加上还有医院院长的电话证明,霍东海虽然满肚子不定心,却也找不出理由来拦阻这车带走那少年的尸体。
莫队交代完事情,回头一看霍东海还皱着眉头瞪着救护车,不由好笑,直接走过去拉他:“走走,咱们回去。还要委屈您跟我们挤一下我们的小警车了。”
莫队话都说到这份上,霍东海也只能先把注意力从那救护车身上挪开:
“说笑,委屈什么。当年去南边儿支边,跟当地老乡挤一个牛车,那才叫挤。十几个大男人全蹲在一个不足四平米的车板上。也难为那牛,居然还拖得动。”
他这一说,众人都笑起来,气氛也不似刚才那样沉闷。但霍东海心里的那点不安却依然无法释怀,就像是预期到一定会有什么事情发生。
事实上霍东海的直觉很准。
因为要先回镇上派出所再去市一院,警车和救护车走的并不是一条道,所以他们也就不知道,那救护车开出去两里多地,行进的线路就有了变化,直接偏离了正路,歪到了道旁的杏树林里。
这个时候正是冬闲的时候,杏树林里能一礼拜都没一个人来。那车停在那里,一点儿也不引人注意。
不多久车门就开了,之前那俩人下了车,身后又跟下来一个,却是那个本应该已经死了的少年。
三人一起合作,把救护车掀开,从里头拖出两个人来,赫然就是那两名代替李大夫过来的医生。
而之前假冒他们的那两个人给他们把衣服换回来之后,用一种药水沿着脸部轮廓涂抹了一圈,最后揉了会儿,揭下了那层足以以假乱真的假脸皮,露出两张和那少年差不多年龄的脸来。
其中一个问那个死而复生的少年:“宽哥,那司机怎么处理?”
被称作宽哥的少年两步来到驾驶室,探头往里看了看。之前还认真开着车的司机这会儿耷拉着脑袋坐在驾驶座上一动不动,已经完全没了生气。
少年抬手沿着那司机后脑勺往下摸索了一会儿,突然一发力,从那人脖颈后面拔出来一根银针。
仿佛是少了什么东西支撑一样,这回司机的尸体再也坐不住,晃了晃直接砸到了方向盘上,压的喇叭发出了持续的鸣叫声。
少年小心的把那根针收起来,转头对另外俩人下命令:“走。”
那俩人会意,立刻跟上,以一种常人绝不可能拥有的速度迅速的消失在了杏林深处。
当霍东海他们发现不对赶回头来寻找的时候,就只看到了一辆空了的救护车,以及死在当场的三具尸体。
他们发现问题的时间不算太迟,事实上警车到派出所,莫队就开始给救护车这里打电话,然而一直没人接听。
出于常年训练出来的警惕心,他们立刻决定转回头去看看。结果这一看,还真发现就出事儿了。
窦老头的电话来的很急,但霍东海比他更急。
老头都以为自己幻听了:“你说什么?!”
霍东海干脆果决:“这儿的事儿我得先放放,我要先去趟鲁镇。”
他心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