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桑的手指在他的脸上摩挲,触手却是一片冰凉。
陌桑:“君上,你可会怪我?我也是不得已而为之。为了缇儿,我动用了时间线,把那个贱人的女儿召唤回来。多么可笑啊,君是安一直以为她是由于时间线的禁制发作,千方百计地寻找解除之法。可是她不知道,谁也不知道,真正伤害她的,是非家的诅咒,源自于时间线的诅咒!什么时间线的禁制,都是幌子!那不过就是诅咒罢了!”
说道此处,陌桑突然歇斯底里起来:“可是你为什么没有告诉我,施术者和被施术者都会中诅咒?!为什么不告诉我?为什么?”
陌桑:“哈、哈……哈哈哈……所以我能怎么办呢?我不能死,所以只好把诅咒转移到你的身上,没有人比你更适合承载诅咒了,因为你是非家的血脉啊!”
陌桑忽地又哀伤起来:“君上,我、我也不是故意的……我也没有想到的……你说过,动用时间线需要不老果来解除施术者的伤害,所以我早就让她把不老果带回来了……只有不老果可以救你……”
“君上!我没想到的……我没想到你那么快就要死了!就算拿到不老果,也救不了你……”陌桑哀哀地说道:“你不能怪我,君上,谁叫你那么没用呢?”
陌桑站了起来,挺直了背,恢复了原先的骄傲。
陌桑:“君上,君是安已经死了。死在我的手里,你猜,玉染知道后,会怎么样?”
石棺内的人似乎动了动,但也许只是错觉。
“哈哈哈……非君上!你当日负她娶我,却又对她念念不忘,你这样的男人,早就该死了!”
陌桑狠狠地道:“所以你有什么资格怪我?等我杀了非君离,你们非家欠我的……就当是还清了。你安心地去吧!”
陌桑说完这句话之后,凝视了石棺许久,转身离去。她瘦削的背影似乎负了千斤重担,每走一步都异常艰难。她好像从很久之前就开始恨了,这么多年中,她逐渐失去了一切,友情、爱情、亲情,她最后什么都没得到。可是她的好胜心那么强,她不许自己输。
身后的火光燃烧了整间密室,熊熊大火将一切焚烧殆尽,陌桑冷漠地关上了石门。直到很久以后,住在这里的人们还时常能听到隐隐约约地指甲在棺材上划过的声音和低哑模糊的凄厉的叫声,常常令人毛骨悚然,夜不能寐。
陌桑还没有来得及去王宫,宫里面的人却已经来了。一身男装打扮的火琉璃拿着非是缇的一缕头发来到了非家。
火琉璃对着陌桑说道:“你回来了,那君是安呢?”
陌桑:“哼。她死了。”
火琉璃一下子站了起来:“你说什么?”
陌桑云淡风轻地道:“她、死、了。”
火琉璃气愤地握着拳,似乎很想冲上去打她一拳,可是她不能这么做。君是安怎么可能死了呢?她那么厉害的一个人,一个足以让自己相信女子不输男儿的傲气无双的女子啊!怎么可能……就这么……香消玉殒?
火琉璃使劲压下心中的怒气,冷声问道:“陌桑夫人可知罪?”
陌桑:“不知。”
火琉璃:“你现在无所谓,可是待会儿就不一定了。你看,这是什么?”
陌桑看着火琉璃掌心里的发丝,疑惑地看着火琉璃:“你想告诉我这是缇儿的头发?”
火琉璃倒是没想到她如此淡定,便说道:“你身为她的母亲,连她的头发也看不出?”
陌桑:“你想怎么样?”
火琉璃:“魅央宫的人废了那么大的劲绑了非是缇交到我的手上,你觉得我要的是什么?”
陌桑:“我可以帮助你夺得白虎的王位。但是你必须先放了缇儿。”
火琉璃冷笑道:“陌桑夫人的为人……我火琉璃实在没把握相信。”
陌桑冷冷觑了她一眼,说道:“你所依仗的,不过就是君是安罢了,她死了,你又有多少底气跟我谈条件?”
火琉璃:“你!”
陌桑:“我要想杀人,也不在乎多你一个。”
火琉璃:“哼,你未免太过狂妄自大!不见到她的尸体,我也不相信她就那么死了!陌桑,我虽然也想君临天下,做这白虎女王,却更愿意相信,有那么一个人,她会到达我等无法企及的高度,有朝一日,她会站在大陆之巅,笑傲天下,受万民所仰!那个人,我宁愿赌上我一辈子的心愿相信,她就是君是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