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说楚将军便是因有内鬼受到袭击,这小子来历不明,若是女干细可怎么办?”
这话是当着龙霏澜的面说的,那虬髯大汉大眼一瞪,眼神顿时凶悍许多。
说书人也是眯了眯眼,几人一同上前将龙霏澜围住。
“几位大哥。”龙霏澜像是根本没察觉到几人的敌意,“在下行路劳累,可容在下进去坐下歇息。”
虬髯大汉用怀疑的目光看着龙霏澜慢慢穿进包围圈,进了酒楼自顾自从桌上拿了白壶一嗅,又放下另拿了紫瓶,知晓是茶水,方倒了一杯,咕咚咕咚饥渴的模样像是几天几夜没喝过水。
好容易喝完,龙霏澜打了个哆嗦,拢了拢毛皮外衣,现下已入冬,北边天气寒冷,她的身子已经受不住了,热酒不能喝,好在还有茶的。
一举一动温文有礼,气度不同常人,倒是同王爷有几分相似,几人心下不由对来人是王爷好友的说法信了几分。
苍白的脸总算有了些血色,龙霏澜舔了舔干燥的唇,朝虬髯大汉道:“其实在下是从王爷的婚礼上赶过来的,几位大哥不知道,王爷一走,王妃便病倒了,王妃担忧王爷,又担忧北漠侵略我西照百姓徒遭苦难,只恨不是男儿身,不能同王爷一同上阵杀敌。唉。”龙霏澜垂下视线叹了口气。
几人不知陆王爷竟然是在新婚便投身军营,不由得惊大双眼,心下更是对陆亭竹崇敬几分。
“在下带着王妃的信物,只盼王爷贴身携带,保佑王爷平安归来,保我西照永世不败!”
龙霏澜微微气喘,擦了擦额上冷汗,双眉间的红点愈发醒目,又对虬髯大汉道:“这位军爷,可否劳烦您带在下去见一见王爷?”
那虬髯大汉吃了一惊,“你如何知晓俺在营里?”
龙霏澜示意他裹在大衣里的军服,“大哥样貌不凡又豪爽正直,在下向来欣赏。还请大哥能够帮忙。”
虬髯大汉听到这儿,有些不好意思挠挠头,“哪里哪里。”已是完全信了龙霏澜的话。
“你来这儿只是为送信物?那你说的那件性命攸关之事呢?”
“恕在下不能告知,实是此事关系重大。”
虬髯大汉便不再问了,“俺看你这模样,还是先在这儿好休息一下。俺大哥现在是汝阳城的先锋队长,等俺去帮你看看。”
及落城守备森严,等闲人不能进内,龙霏澜坐在桌旁,同剩下几人寒喧一番,拄着额头打了个盹。
“冲啊!杀啊!北寇进城了!”
纷乱的脚步声忽然响起,龙霏澜冷不丁醒来,对面城楼上已是燃起滚滚狼烟。大门呯地被撞开,几名异族打扮的高壮男子嘴里呼喝着不知名的语言凶神恶煞冲进来。
说书人抢在前面搬了长凳狠狠砸下,那北冠举刀一砍,长凳劈开,说书人惨被砍死。
另几人竟是举了菜刀铁锹迎上。
城楼上的一名西照士兵正同北漠对砍,不过几秒,便有人从城楼高高坠下。街上一片混乱,两方混战一起,长剑大刀钝砍在肉身上,血肉横飞,烟火四起,一片血腥地狱。
眨眼间,这及落城竟是被北漠悄然侵入,疯狂厮杀。
慌乱没多久,龙霏澜反应过来,不再犹豫,从包裹取出弓驽,对准敌人,接下开关,嗖——
利箭急速穿过胸膛,经过改装造成的威力竟将那人牢牢钉在门板上。
另两名北寇身形一顿,又是嗖嗖两声,利箭呼啸而过,一箭射穿头颅,一箭射断手臂。
龙霏澜的的命中率不算好,见一下解决两个,顿生欣喜,她敢来这里,自然作了些准备。兴致勃勃对准那伤到手臂之人,食指一按一松,嗖——
那人连忙躲开,嘴里叽哩哇啦地极为愤恨,也不管流血的胳膊,操刀冲向龙霏澜,谁料肚子一痛,一箭穿透。
喉间突然涌上甜腥,龙霏澜身子一晃,毒性发作,一时竟站立不稳。
“你还不快走!”一人冲过来挡在身前,大喊。
龙霏澜一怔,握着驽的手一紧,退到酒楼后院。
混乱、鲜红、厮杀,见人便砍见人便杀。及落城楼已被北漠敌军占领,挂上了北漠的野狼大旗。
躲在墙后,龙霏澜气喘吁吁,高强度的运动紧张,胸口剧烈的心脏跳动像是要从嗓子眼里跳出来。
龙霏澜抹了把汗,四肢有些发软。及落城已被北漠侵占,那么汝阳城是否也早被攻下?如果汝阳城陷落,为何及落城没有得到消息?陆亭竹现在又在哪里?
她眼角一瞟,突然看见前方的虬髯大汉正砍掉一个北漠士兵的头,而他身后另一个北漠士兵拿刀朝他腰腹砍去——
龙霏澜举驽对准,食指按下,那北漠士兵呯地倒地。
虬髯大汉仍在厮杀,而离他不远处的人——龙霏澜一惊站起身,那竟然是章棹!
耳边风声作响,龙霏澜下意识偏头,大刀便砍在墙上,发出钝响。
她举驽欲发出利箭,奈何距离太近,箭穿过北漠士兵的肩,头部却挨了重重一拳。
天昏地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