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宫挽月在浮梦影待的第三日了。

沉香居,浮梦影三大名妓之首梦兰姑娘的寝卧,也是她接待客人的地方。但是这三日来,她的沉香居中,只接待宫挽月一个。

此时才是傍晚掌灯不久,沉香居却已是一片丝竹之声。宫挽月一腿平放一腿屈膝地歪躺在一个豪华软榻靠背上,一只骨节分明的玉手搭在软榻的扶手上,另一只手歪歪斜斜地端着一只琥珀色的杯子。

他一边欣赏着对面的的歌舞,放在扶手的左手一边跟着乐曲节奏敲打着。

“好”,厅室中央的舞女跳到精彩处时,大大的一声好,但男子的眼睛中却是没有半点笑意。他随即就抬手把杯中酒一饮而尽,然后微侧身,又为自己到了一杯。

“三日来你就这么抱着酒杯不放,醉了睡,醒了醉,你到底怎么了?”梦兰从刚才停止为他而舞时,就一直观察着那个软榻上的男子。看着这样的他,她不禁在心底问了一遍又一遍。

“你们都下去吧。”梦兰遣散厅室中央的歌女,以及那些正在吹箫鸣琴的女子,她决定问问他到底怎么了。

男子此时又为自己倒了一杯酒,似乎根本没有注意到女子的话。

“月”,她走近软榻,随意倒到他的怀中,柔柔的喊了一声。“你到底怎么了,出了什么事?”她看见他低下头看着她,便伸出纤细的双手,捧住他有些微凉的俊颜,问。

男子看了她一眼,就扭头甩开了她的手。左手一仰,喉结微动,然后他就感到一片热火在胸口处晕开。但是,很快他感到的就又是冰凉了。

“月,你到底怎么了?为什么不能跟我说说?你就是随便跟我说一句什么都好。”

“酒真是个好东西。”他看了看她,笑道。

梦兰看见他这样让人看着心中会痛的笑容,心中痛过之后又是一顿。“你这样,是为了女人吗?”她看着他想。

梦兰自知她的身份不配成为他的正妻,但至少,她一直认为,他的心中是有她这个女人的。比起正妻之位,她更喜欢的是他对她的喜爱。即使她不得不承认,那喜爱很淡薄。

她有些忍受不了,他这样的为另外一个女人心痛的模样。这样想着,她就将双手搭在他的肩上,起身送上红唇,伸出小舌与他深吻。

杯子滚落到地上,男子的眼神被这一吻搅得有些迷离。很快,他就闭上眼睛,伸出大手用力地把女子的后脑勺托了起来,使她与他更贴近。

梦兰感受到他的激烈,有些欣喜,与他缠绕在一起的唇瓣也越发热情。她不停地回应着他有力的大舌,纤手也缓缓向后,缠绕住他散在背后的头发。

但也只过了一会儿功夫,男子就将她放开。

宫挽月看着怀中不停喘息的女人,双目有些愣怔。她却在他定定的目光下红了脸颊,即使她与他相交已有两年,但他却从未要过她。想到即将发生的事,她不安的同时也有些期待。

他却出乎意料的,只看了她一会儿,就将她放开了,全没有抱着她去床上的意思。

“月,你什么时候娶我?”她见他起身要走,立即随着抱住了他精壮有力的腰身,有些急切地问。“我不在乎名分,到了府里也会和蕊夫人、倩夫人好好相处。”她又着急地补充。

“你应该明白,我只是玩玩。”宫挽月拉开环在腰间的手臂,一句话说得没有丝毫感情。但在触到腰间纤细手腕的那一刹那,他突然想起了另一种别样柔软与细腻的感觉。

“为什么?你以往是不会跟我说这么无情的话的,到底是哪个女人让你变了心?”梦兰追上扯开她,几步就走到门口的男人,带着哭腔问道。

“我相信你知道,我对你从未有心,何谈变心。”宫挽月停下,转头,有些不耐烦道。然后继续大踏步出门。

“难道你还想着那个已经成为你嫂子的女人吗?”

女子被他的话刺伤,也踏出步子,扶着门框看着那个已经走到转弯处楼梯口的背影,大声质问。但话音才落,她心中就是一片后悔和惶然。

男子身影顿住,随即射向她的目光似乎是一根根明亮的针。她的这一句话,更让他想起了那天亭子中那种无缠却也无解的心情。

“你管的太多了,不要试图惹恼我。”

下一瞬,男子身影一转就到了她的面前,拇指上戴着一只血红扳指的手狠狠地扣住了女子颈间的动脉。说出的话如三冬严寒时早晨的霜,让她觉得浑身打颤。

“就算京中显贵有不少是你的裙下臣,你在我眼中却并不比一只蝼蚁重多少。”

他话一落,她的泪亦落,她从来都不知道在他心目中她竟是那么低贱。她的泪顺着颈部而下,沾湿了男子无情的大手。

但这并未引起他的怜悯,他立即就把手收回,展着手掌快步下楼而去。

“月,我没有,我也是不得已啊。”见他头也不回的离去,她喊得有些撕心裂肺。

楼下正热热闹闹的人群,此时都被吸引了目光,抬头向这边望来。看到第一名妓挂满泪珠的脸颊,下面的男人都升起了一股保护欲。但是当看到随即下楼来的挽月时,又都转头装作什么也没看见。

“姐姐,他怎么可以这么狠心?为了他,我早就不让其他男人近身了。”

梦兰一把抱住走过来把她拉到房中的梦语,又哭泣道。

“我对你说过,那个男人对你无心,可你还是那么一头地陷在里面。”梦语良久才缓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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