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华春却没有如他这般高兴,而是叹了口气:“也只是我的猜测和希望罢了。可惜如今我们家道中落,若是有军方的势力撑腰,也不至于被那黄三如此欺凌。再则即便政|府要治理他,可他在重庆的势力盘根错节,要动他也不是三两天的事。只希望……能快一点,在这之前,我们老老实实的,别再让他找我们的麻烦。熬过这段,也就好了。”
叶荣秋听说黄三爷要倒霉,心情顿时好了起来,黑狗的事也就抛诸脑后了,黄三爷给他的两月期限他更是侥幸地只当未发生过。
转眼就到了大年三十。虽然这一年中华的土地上正在发生战争,半个中国的人民都备受战火的煎熬,可是没有被战火波及的地域依旧歌舞升平地热闹着。家家户户挂起了大红灯笼,街市里人头攒动,年味十足。该说笑的人说说笑笑,不该说笑的人也在说说笑笑,就连政|府门口都挂上了过年时的大红对联。
叶家上下原本以为这个年会过的十分凄惨,没想到临了事情有了转机,再则苏樱很快就要为叶家添置新丁了,因此叶向民派人在年前的几天把叶公馆大肆布置了一番,购置了许多年货,叶公馆竟比往年新年的时候还热闹几分。
白天佣人们在家中忙里忙外地布置,叶华春陪着两个女儿在院子里玩耍,叶荣秋则陪着叶向民在屋里说话。
叶向民脸上的喜气藏都藏不住,抓着叶荣秋的手道:“小秋啊,明年一定是个吉利的年份。”
叶荣秋奇道:“父亲,什么事情让你这么高兴?”
叶向民道:“我前些时日不是总在外地跑吗?那是我正在忙一笔生意,如今货送来了,初五就派人送出去,我这一转手,就是十倍的纯利。整整五百大洋啊!那黄三爷便是再想断我们的生意,我与他耗上一年也不怕了!”他感慨万千地拍着叶荣秋的手,“娃儿,爹不能再让你受苦!”
不知为何,叶荣秋心里隐约有些不安:“爹……你做的是什么生意?还是布料吗?”
叶向民神秘兮兮地摇头:“不是,是药。外面都在打仗,战场上伤兵不停往回送,如今药物都成了稀缺物资,价钱被炒的翻了天!我从贵州进的货,送到陕西,就赚这个数。”
叶荣秋问他:“爹,你从哪里来的路子?可不可靠?”
叶向民道:“是一个远房亲戚。他有进货的途径,我有送货的途径,我们俩合作,五五分成。”
叶荣秋虽然有些担心,但是他对生意上的事情一窍不通,看叶向民信心满满,也只能跟着高兴。
到了晚上,叶荣秋正在屋里清点新衣年货,婢女在外面敲门:“二少爷,晚饭准备好了,老爷叫你下去吃。”
叶荣秋应了一声,将手中的东西放下,正要往外走,突然停了下来,脚步一转,走到了窗边。马路对面空空荡荡,人们都回家吃起了团圆的年夜饭,就连外面那条新来的狗也不见了。叶荣秋在窗边站了十几秒钟的时间,将窗帘拉上,转身下楼去了。
叶向民心情极好,命人多做了几个菜,叶荣秋走到桌边一看,情不自禁地赞叹道:“好丰盛。”
香辣蟹麻辣粉酸菜鱼麻婆豆腐毛血旺,桌上红红白白摆得满当。满桌的人都喜庆不已,连苏樱见了叶荣秋都乐得合不拢嘴:“二弟过年好啊。”
叶华春的两个女儿也高高兴兴地围着叶荣秋叫小叔叔,叶荣秋挨个摸过她们的头,掏出包好的红包塞给他们。
开饭以后,众人并未动筷,都等着叶向民发话。叶向民举起酒杯,满面春光:“还有几个小时,今年就要过去了。今年虽然遭遇了一些困难,但好歹还是顺利地过去了。”
众人纷纷举起面前的酒杯,连大着肚子的苏樱都倒了一杯薄酒。
叶向民高声道:“祝愿我们叶家在新的一年里……”
“砰!”突然外面传来一声巨响,一桌人都愣了,叶向民的话也咽了回去。只听一阵凌乱的脚步声,几名荷枪的警察冲了进来,叶家的佣人不断试图阻拦:“官爷,你们不能硬闯啊。”为首的警察一脚把他踹开,盯着满屋惊慌失措的人凶狠地问道:“谁是叶向民?”
叶向民惊恐地举起手:“我是……”
两名警察冲了上来,扭住他就要带走,苏樱惊声尖叫起来,两个女孩害怕地抱着母亲哭泣,叶华春和叶荣秋则连忙上前阻拦。叶向民挣扎道:“官老爷,我犯了什么罪?”
为首的警察冷笑道:“警署接到密报,你涉险走私军火。带回去!”
叶华春赔着笑给几位警察递烟:“官爷,官爷等一等,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叶荣秋则梗着脖子问道:“你们有什么证据?”
那警察推开叶华春递烟的手,打量着叶荣秋,冷哼道:“证据?证据就在你们的库房里!”
警察扭着叶向民冲进库房,叶华春和叶荣秋跟了进去,只见库房里放着五大个集装箱,也就是叶华春今天所说的送到的货物了。叶荣秋上前一步解释道:“这里面并没有什么军火……”
警察粗暴地一把将他推开,指着中间那个箱子道:“打开!”他不挑边上的,直接指着中间那个,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叶家兄弟对视了一眼,皆心道不妙。
集装箱被打开,里面整齐地码放着药物。那警察走到集装箱边上,把头层的药物统统推到一边,底下的东西让叶家父子全都傻了眼:在集